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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最不該的,就是招惹了那可怕的女人!
胸膛上綁著可以將他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彈,倒計時發出的滴滴滴聲讓祁天陽神經緊繃,冷汗也沾濕衣服,他哆嗦著,腳步不停。
直到找到了花簇中史雁柔的遺照,照片好像是莊昕芸提供的,笑容如春風和睦,當他凝視,那雙水汪汪的笑眼仿佛也朝自己看了過來。
他狠狠打了個冷顫,猛地跪到地上,當著所有人的面重重往地上磕去。
「我叫祁天陽!」
「郵輪那夜,我們六個人都玩弄了她!顧驍從房間出去後,是我進去掐死了她!我是個變態!」
「我是兇手!」
聲嘶力竭的三聲自曝式高呼,伴隨著三個響頭,宛如驚雷炸響在眾人耳邊。
其實至今為止熱心姐放出的所有消息只是表明了史雁柔已經去世,所收拾的人都是加害者,兇手還未暴露。
結果現在兇手玩自曝?瞧那炸彈就知道是被威逼的了!
邢瑤都震驚到失了聲,怎麼也不敢相信最終兇手居然會是祁天陽,之前她還在猜是顧驍呢!
祁天陽成為視線中心並沒有很高興,他說完,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立即小聲哀求:「可以放過我了嗎?求你,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樹下停下後就開走的黑車裡,懷玥耳麥中傳來這樣一句慘兮兮的求饒。
她漠然一笑,冷漠啟唇:「你很煎熬?那就對了。」
倒計時有十分鍾,就得磕十分鐘的頭,這樣做不是覺得他會有所覺悟,單純是讓所有人唾棄他罷了。
行惡者永遠不可能有覺悟,死亡對他們來說也是最輕鬆的事,唯獨低賤入塵埃,唯獨人人看他的眼光充滿厭棄,他們才會感到痛苦。
就像祁天陽這種人,本就天生陰鬱看不得別人純淨高尚,往日裡他享受著優越家世的光環,越是故作姿態便越是自卑,外界的厭惡目光和史雁柔的鎮定自若都是能讓他發瘋的東西。
所以……懷玥心平氣和地命令:「繼續。」
「不然我立刻引爆炸彈,我說到做到。」
話落,耳麥中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愈發沉重,她耐心等待著,沒一會,只見不遠處的祁天陽麻木重複著剛才的話,麻木地往地上磕去。
磕頭聲響亮,呼號聲音愈發沙啞。
差不多九分鍾過後,跳動的紅色數字終於來到最後六十秒,警察剛剛趕到,群眾捂住眼睛紛紛往後退。
「滴滴滴滴——」
倒計時聲加速,逼仄而清脆。
祁天陽也停止了磕頭,他失神地看著胸口仍然在跳的數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懷玥根本就是騙他的。
就算他願意磕頭認罪,還是會爆炸。
死亡就在眼前,他忽然抬眼去看史雁柔的遺照,腦海中不自覺回憶起人被掐到臉色漲紅的一副畫面,危險來臨時,人本能會開始奮力掙扎,充血的眼、爆裂的筋,每一個器官都瀰漫著求生的欲.望。
而他不一樣,他面對死亡,雙腿軟得可怕,完全無法動彈。他意識到,自己就是個只會趾高氣昂的廢物。
「啊啊啊啊要爆炸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祁天陽低下頭,眼中鮮紅的數字歸零了。
面子裡子全丟盡,他縱然再害怕,可腳都是軟的,只能緊緊閉上了眼。
然而預料之中的爆炸沒有到來,啪嗒一聲,胸口的裝置打開,忽然跳出一個比著中指的小玩具,小丑銀鈴般的嘲笑聲響起。
「傻x,傻x!」
虛驚一場,圍觀群眾和警察們表情古怪,原來是假的啊!
祁天陽也短暫地懵了一秒,他的假手剛才已經在磕頭時掉了,於是用好的那隻左手去摸,生怕只是幻覺。
就當他以為一切相安無事時,他卻在左手衣袖間看到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屬裝置。
藍光閃爍,波動迅速。
「滴。」簡短的一聲過去,他清晰地看到一陣火花爆開,衝擊力讓他整個人轟然倒向地面。
粉身碎骨的痛驟然蔓延,再抬起手來時,唯一可以用的左手被炸爛,白骨若隱若現,血淋淋一片。
突如其來的爆炸把所有人都給震懵了。
祁天陽耳邊傳來圍觀群眾開始尖叫,疾步而來的警察匆忙呼叫救護車的聲音,緊接著他被警察扶了起來,可不知道哪裡砸過來一個礦泉水瓶,裝滿水的水瓶重重砸在他額頭上,將他砸了個頭暈眼花。
他強忍疼痛帶來的劇烈筋攣,下意識去看,卻發現是額頭上有傷的莊昕芸站在人群里。
本該死在他親爹手裡的她面無表情冷眼看著自己,向他比出一個口型:「活該。」
明明是無聲的兩個字,好似掀起了一陣狂風浪潮,很快有人開始拿手裡的東西砸向他。
「砸死他!他活該!」
「殺人還砍頭,砸死他!」
氣勢洶洶的指責無處不在,吃食飲料漫天飛舞,化作一柄柄名為憎恨的刀深深扎在祁天陽身上,扎得他鮮血淋漓。
意識到全盤皆輸,祁樹也凶多吉少,他此刻終於陷入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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