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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後,幾輛黑車駛入垃圾場。
失血過多的曾國輝早已沒什麼力氣,見大腹便便的陳述剛下車,虛弱無力地叫喚起來:「陳總!陳總我在這!」
陳述剛掩著鼻子走到他面前,目之所及的人渾身上下都是血,他頓時嫌棄地皺起眉。
「周圍沒人,她已經走了。」探查四周的保鏢回來對陳述剛這樣說。
他沒說話,注意到現場有攝像機,便招手讓人打開看看。
攝像機一打開,裡頭曾國輝迫不及待坦白從寬的聲音響亮無比,陳述剛眉宇一沉,頭疼地捏捏眉心,片刻,他好似根本沒聽到曾國輝的叫喚,直接轉身離去。
「埋了吧。」
輕飄飄一句話定下曾國輝的結局。
保鏢們迅速動手,原本奄奄一息的曾國輝忽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死命掙扎,破口大罵道:「陳述剛!我幫你做了這麼多事,你居然完全不猶豫!你他爹真是畜生賤種!」
「快點把人埋了,吵死了。」陳述剛面無表情坐回車裡,視線掃向旁座一疊學生與萬象的合約。
這位熱心市民到底在做什麼?
把他叫來,結果人卻先跑了。
陳述剛說不煩是假的,孩子們接連出事,現在輪到他了。
他們五家人的生意主要在緬部,那裡軍閥割據,家族企業為主,第一年闖進去到如今敵人對家早就多如牛毛,但真正敢動手的也就一家,他們一度懷疑是老傑克派人搞事,可人是突然冒出來的,還沒有一點點身份線索,總不能直接去敲人大門問餵是不是你找人干我?
所幸報警路人看到有兩人行動,這下更確定是誰找來的傭兵。
回想起剛才短暫的直播會面,陳述剛眼中仿佛還映刻著神秘女人一腳踩著曾國輝頭的畫面。
渾身裝備齊全,肅殺冷酷,言簡意賅幾句話中殺氣難掩,從不廢話的利落與國際上那些拿錢辦事的傭兵如出一轍。
這樣的人,不太像籍籍無名的小輩,老練而穩重,絕對成名已久。
只是,究竟是誰呢?
接下來又要做什麼呢?
陳述剛扶額嘆氣,一無所知,根本沒法作出防備嘛。
保鏢埋人回來,車子啟動準備回去,這時一人神色慌亂撲到車窗,話筒里傳出會所保鏢金風的急促聲音。
「陳總,有人闖入會所大鬧,安總和陳少受傷很……啊!」
一陣悶響傳來,清脆的金屬撞擊腦殼聲退去,電話里風聲也獵獵,似乎被人拿了過去。
陳述剛表情一變,只聽得話筒里傳來女人冷血而無情的嘲諷。
「不好意思啊陳總,您兒子和您客人屬實讓我不爽,下手就重了點。」
「但沒關係,我畢竟是熱心市民。已經幫你叫120了,您從垃圾場趕去醫院,大概還能見一面正常的兒子,快點出發吧,一路順風哦。」
「嘟嘟嘟——」
足以將所有人氧氣剝奪的窒息感流轉在整個垃圾場,陳述剛臉色一點點青下去,許久,他重重一拳砸在車前座,壓低聲音怒吼。
「去醫院!!」
第33章
四十分鐘前, 威爾市市中心即便入夜已深,照樣繁華似錦。
十二層高的會所佇立於商業街最中心位置,一眼望去, 高聳入雲的建築仿佛一塊長方形金塊, 金碧輝煌,熠熠閃光, 讓人仿佛置身於最紙醉金迷的名利場,極盡奢華。
懷玥在街道附近棄車, 徒步前行。
隔老遠,都能將最高層幾樓外牆四個龍鳳鳳舞的天上人間大字看得一清二楚。
耳麥里的通訊頻道被切換成單獨頻道,電流聲短促,隨即鄭娥聲音響起:「你在玩借刀殺人。」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懷玥懶洋洋應聲, 步行至正對會所的陰暗處, 放出小型無人機掃描並仔細尋找合適的入口。
鄭娥:「曾國輝死定了。」
懷玥故作驚訝:「不會吧?現在時局緊張, 陳述剛應該不敢。」
她裝傻充愣有一手,鄭娥似乎噎住了,許久沒說話。
呼吸聲過了三回,鄭娥才說:「犯法失德的人會有法律制裁, 我知道你嫉惡如仇, 可你是軍人不是真正行俠仗義的熱心市民。今天這事我給你摁下去了,就當成突發事件, 下次不准再這樣做。」說完,她便將通訊切回正常頻道。
話里意思很明白——幹得沒錯,但少做。
針對陳家的完整計劃過於激烈,專案組還需要繼續往上報, 直到上頭完全同意才能正式施行。
鄭娥拿到她計劃時肯定知道她目的卻沒提出異議,就表示她也想這麼做, 死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嘍囉還能多定罪,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懷玥勾著的唇角緩緩放下,已經戴上夜視鏡的眼神在幽綠鏡片下閃爍,冷漠而堅定。
會所大門前黑衣保鏢與停車人員正在聊天,這一會已有數輛千萬豪車停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一個個啤酒肚能頂破天,梳得板正的頭髮卻顯得他們精英華貴,內里卻不知早已腐爛成什麼樣子。
她明白鄭娥叮囑的良苦用心,無非是怕哪天往深處繼續摸下去時,假如觸動某位位高權重的保護傘,她以私的小辮子就被人揪死,判個十年八年都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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