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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須臾,懷玥驟然抬腳,膝蓋牢牢抵住她的胸膛,將其重重壓在冰冷的柱子上,語氣變得愈發凜冽。
「我只警告你這一次,你如果繼續查下去,總有一天會死。」
猝不及防的攻擊讓孟清香皺起眉端,沒有掙脫,她低頭看眼胸前的膝蓋,本該用來一擊斃命的格鬥招式力道卻控制極好,明顯只是警告。
她忽然笑起來:「為職責而死,我不虧。所有人都覺得只是死一個學生無關緊要,我不覺得。」
「你不也是嗎?」她仰起頭,抬高眼睛朝懷玥看來。
「……」
沉默挽過夜風,懷玥一言不發,眼底深深印著她滿含信念的微笑。
孟清香讓她想起當年剛入警隊的自己。
天真、熱血、正義又滿懷激情。
只是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光有正義感就能撥開一切迷霧,圓滑是處事的第一要領,而堅持原則的前提是活著。
最終,她鬆了腳,平心靜氣道:「你要真想查,就不該和顧霆離婚。事情鬧大,對你沒好處。」
孟清香爬起來,語氣嫌惡:「提他幹嘛?」
聽到這名字就噁心,忍不了一點。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史雁柔這個名字?」不想糾結無用話題,她開門見山,「你身手不簡單,絕對不是普通人。」
懷玥反問:「那你呢,你怎麼知道?」
孟清香知道柳城河女屍是史雁柔也是意外,那次給公公送茶意外聽到,也是那天,才發覺平日裡和善沉穩的公公、溫柔賢淑的婆婆、痴情專一的丈夫無一例外全都帶著偽善面具。
他們漠視一條生命的逝去,提起那可憐姑娘,口吻尖酸刻薄,表情如同地獄惡鬼。
想到這,孟清香唇瓣蠕動兩下,最終還是壓下情緒,緊盯著懷玥不說話。
懷玥把她反應看得一清二楚,無聲一笑,旋即壓低帽檐,退後一步讓自己完全融入黑暗。
同時,她篤定道:「我很肯定你目前什麼也不知道,不然在我問話的時候你也就不會那麼興奮的喘息。」
孟清香眼神一動,驚駭難掩:「就因為呼吸聲?」
她就住在這棟樓,很確認黑暗能夠掩蓋身形,沒想到居然只是因為小小呼吸聲就被發現了。
這超乎常人的聽覺……她不由自主打量立於黑暗中,幾乎與其融合在一起的人,似敵似友,神秘無比。
懷玥無視她打量,不答,轉身跳上天台邊緣。
見她跳上去背對自己,孟清香有些緊張,下意識向前一步,「這里有七樓,你……」
「噓。」
時間快來不及,這里趕到莊昕芸打工地要一小時左右。
懷玥打斷她,看了眼埋在夜色中的樓層,忽然僅側過頭朝她看去。
「如果你只知道一個名字就這麼莽,連自己噁心的丈夫都忍耐不了,如果連蟄伏都不會,那我勸你儘快收手。我已經知道你是誰,我會盯著你。你露一絲馬腳,我就有本事把你職位革了。」
懷玥朝她揮手:「今天抱歉了,希望有機會讓你打回來。」
話落,她蓄力起跳,乾脆利落縱身一躍。
「!!」
長發飛舞在空中轉瞬墜落,孟清香嚇了一大跳,連忙撲過去往下看。
只見人已穩穩落於五樓一屋空調箱,動作矯健又迅速,眨眼功夫,人影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靠……拍電影呢這是?」再也追尋不到目標,孟清香瞳孔震顫,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好強悍的身手,她到底是誰!
懵懵在風中站了很久,她才漸漸回過神來,剛才,對方不止是警告,好像還在教自己?
片刻,她握緊拳頭,神情愈發堅定。
對,如果連顧霆都忍耐不了,如果連蟄伏都不懂,那還查什麼!
正義的維持,薪火的相傳,需要旺盛且鮮活的火苗永垂不朽地燃燒。
中途湮滅,一切便功虧一簣。
……
【孟清香很聰明,你裝不知道,我這里會盯著。】
懷玥回到停機車的地方,給蔡思娟發了這樣一條信息後,去公廁重新換裝後開車前往莊昕芸打工的咖啡館。
想都不用想,孟清香絕對不可能不查。
那就查吧。
說實話她很慶幸兩人提前遇見,如果晚一點,孟清香繼續莽下去,口口聲聲揚言要離婚,這種明顯有異心的人分了家,那恐怕顧霆也保不住她。
得虧老天也不瞎,命中注定今晚就要巧合相遇,
剛才已經在她手機里下了追蹤軟體,一旦出什麼事,她保證窮盡一切都會護住她。
紅色機車疾馳於車水馬龍中,轟鳴馬達聲響徹雲霄,和懷玥一起下定的決心,震耳欲聾。
晚間十一點十二分,懷玥掐著點到咖啡館。
今天莊昕芸是夜班,十二點到凌晨八點,八小時制。
她等了半小時左右,人提前就到了。
「懷南?」右肩挎了個帆布包的莊昕芸走到懷玥桌旁,仔細看了眼才確認,止不住驚訝道,「你怎麼在這?」
當然是來套近乎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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