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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衡覺得月兒這個稱呼太親密了,張嘴喊不出這個名字,只改口叫她小舒。
舒月聽到青年用清潤動聽的嗓音喊出她的名字,鮫淚都差點落下來了。
不容易啊,歷時二十餘天后,她終於讓衛衡改口了。
想起自己如果流淚,鮫淚就會化成珍珠,舒月又及時止住了淚水,她伸出手,拽住他的臂膀,將他半個身子扶住,一點點將他給扶下山。
回到家後,她將衛衡扶到床上躺下,自己也咚地一聲倒在床上。
他們挨得很近,身側之人的氣息,都能聞得一清二楚。
衛衡:「小舒,我們是不是挨得……」
舒月知道他要說什麼,伸手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細喘如絲,「哎~我太累了,讓我歇一會。」
衛衡噤聲。
他看舒月閉眸躺了一陣,喘勻氣息後,從他的床上起身,到桌旁將一壺涼水全部倒完喝光後,推開木門離開了。
很快,廚房有了砰砰的動靜聲傳來。
衛衡猜測,應是舒月去做飯菜了。
此刻,天色已黑,衛衡望著廚房那一抹暖黃的燈光,想著舒月在灶前忙碌,洗手為他做羹湯的場景,衛衡的心仿佛被金烏一照,暖燙極了。
他一直靠著枕頭,注視著窗外的廚房。
然而,事實上,舒月根本沒有動手做菜。
她今天扶衛衡下山,累得魚骨都要撒架了,哪裡有力氣給他做飯。
她使了個法術,廚房裡的鍋鍋鏟鏟都自個動了起來 。
薄刀快且准地一刀刀將人參切成薄片,整齊地排在砧板上。
舒月瞥了一眼,揮揮小手,用法術將人參同雞肉都燉在了一起。
熬湯費時,舒月又累又困地趴在桌上,待香氣誘人的雞湯飄到她鼻尖後,她猛然醒了過來。
她急急跑去鍋邊,掀開鍋蓋一看,幸虧沒熬壞。
衛衡現在是病人,人還暈頭轉向地摸不著北,要他過來這,累的還是自己,索性還不如自己將雞湯端過去給他。
舒月分析完利弊,用勺子舀了一碗人參燉雞給他送過去。
「衛公子,你等餓了吧?」
衛衡抬起眼眸,見到來人,聲音溫潤,「不餓。」
舒月覺得他在說謊,他一肉體凡胎,不吃一頓飯,力氣都沒有,還會頭暈眼花。
他今天又被蛇咬了,人都變虛了,不餓才怪。
男人嘴都是這麼硬嗎?
鮫人雖然不理解,但也沒在男人面前戳破他的面子。
她柔聲問:「衛公子,你現在是不是還頭暈啊?要我餵你嗎?」
衛衡注視著她的美眸,道:「小舒,你不是說讓我對你不要那麼客氣,以後別喚你舒姑娘,喊小舒。我都改口過來了,你怎麼還這麼客氣,喚我衛公子?」
舒月輕輕扶額,「怪我念太順口了,一時改不過來。」
他說:「你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哥哥。」
舒月微笑:「好,衛哥哥!」
早晚有一天,她要讓他改口喊她月娘,她喚他衛郎,舒月可是早就聽說了,凡間的有情人都是這樣稱呼。
她和他以後是露水夫妻,同有情人也差不了多少,這樣互相稱呼,有益加深感情。
美貌的鮫人含笑望著自己未來的情郎,道:「這雞湯我加了人參,剛好給你補身子。」
那人參,本是衛衡打算摘下後,送給舒月收藏入藥的,不成想今天就被她給切了,燉湯給煮了。
衛衡道:「改過幾日,我重新挖根人參給你。」
舒月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多的是。我今天煮了下午你采的這根,明日煮我箱子裡藏的。」
怕他不信,舒月將碗擱在圓木大桌上,跑去自己的屋中,拎了一個箱子打開給他看。
衛衡便見到匣中滿滿當當塞了一整盒人參,都快放不下了。
只聽噠地一聲,舒月將盒子鎖緊。
「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這裡有很多人參,我天天燉給你喝,保證你過兩天就補好身子,活蹦亂跳地能隨我去捕魚。」
衛衡訝然,怪不得這舒月一眼不眨地就能將今天他采的人參切了燉湯,敢情她這裡有一堆上品人參。
他採到的這棵人參,對她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當真是壕無人性,關鍵這姑娘似乎還未意識到自己很有錢。
他甚至懷疑舒月是不是將這個海島的人參都挖空,屯在她屋裡了。
別人是滿山挖野菜,舒月是滿山挖人參,做人的差距不是一般大。
「……」
衛衡道:「小舒,你知道這裡的一根普通人參在外面能賣多少價錢嗎?」
舒月隨便猜,「二、三十兩?」
衛衡比了一個數,「不,至少一百兩。」
舒月美眸一亮,「懂了,以後我如果沒錢了,就將這些人參賣了養你。」
「……」衛衡一怔,「小舒,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有手有腳,又不需要她來養。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人參很珍貴,你不用浪費這麼多人參在我身上,就算要入藥,你每次放兩、三片煮就行了,不用一整根煮進去。有句話叫——過尤不及,人參是大補之物,你給我補太多,我的身體受不了。」
舒月輕點頭,只覺得凡人身體真差,連補藥都不能吃多了,在他們鮫人族,都是拿人參當胡蘿蔔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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