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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到家,一路上我已做好心理準備。我知道,這份離婚協議一旦遞給她,就如在她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她一定會傷心,會流淚,無數種可能。
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她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張紙條。
「我累了!既然你做不了決定,我幫你!」
電視還開著,餐桌上還擺放著她已經做好的飯菜。可屬於她的一切她都帶走了。
這是我想要的結果,但在看到那張紙條的時候,為什麼我感覺那把刀插在了我的心上?
不,她不能這樣走,她應該拿走足夠的錢走,這樣我才好放心。
可我打電話給她她不接,再打就是無法接通了。
聽著電話里毫無感情的冰冷女聲,我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
不一會兒,楊偉的電話打了進來。
「老大,那個新聞是怎麼回事?以你的本事,怎麼可能讓這種新聞放出來,你明天都要結婚了,你……」
「你們明天不用來了。」
我閉著眼睛,疲憊地說。
「啊?到底怎麼回事啊?你真的把沈瑜甩了,要跟南北在一起?」楊偉刨根問底。
我說,「你別問,記住,你要心裡還有我這個兄弟,明天就別來,你們都別來。」
掛了電話,我又獨自呆坐了一會兒。
電視上又開始重播今天的娛樂新聞,看見關於我自己的緋聞,我是很麻木的,從身到心的麻木。
我不介意新聞怎麼寫我,世人怎麼看我。默認這些新聞放出來甚至有我自己殘忍的目的。
對,我真的夠殘忍,我真的把她逼走了。
我取來花瓶,把那束黃玫瑰插進去,我望著那束花很久,慢慢地,花瓣里似乎出現了她流淚的模樣。
「老婆,對不起!」我低低地說。
此刻我心中那種撕裂的痛就是對我的懲罰,傷了她,又何嘗不是傷了我自己。
看向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打開手機定位,發現她已經離開了南城。
也好,離開這個是非地,現在去哪裡都比呆在我身邊安全。
天黑以後,不知道是幾點,江楓沖了進來。
那時我才想起來,我回來的時候一直忘了關門。
他把我從沙發上提起來,一拳打在我臉上。
「你他媽要亂搞,就不要假惺惺辦什麼狗屁婚禮。」
我如沒有骨頭似地倒在沙發上,不說話,平靜地面對他的憤怒。
江楓指著我說,「薛度雲,你沒資格娶她,我要帶她走。」
說著他朝樓上衝去。
「她已經走了。」我說。
他的腳步在樓梯上頓住,看我一眼,似是不相信,還是去樓上找了一圈兒才下來,重新提起我的衣領,怒視著我。
「她去哪兒了?」
「已經離開南城了。」
他的拳頭又來了,我任他打了好幾拳,終於回了他一拳。
他生氣,可我心裡又何嘗不痛?
「她走,比留下好。」
我壓抑著並不平穩的氣息,這話是在解釋,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江楓一腳踢翻了我先前插好花的花瓶。
「她懷孕了,你他媽讓她一個人懷著孩子去哪兒?」
他的怒吼如一道驚雷猛然劈向我。
我緩慢回頭,僵硬地看著他。
我回想起那個我冒雨為她買鄰家鋪子的包子的那個晚上,她吃了兩口就吐了,她說腸胃不舒服,當時我深信不疑,沒往別處想。
呵,原來我也有被她騙到的時候。
我苦笑,「那她更應該走得遠遠地,越遠越好。」
江楓發泄了一通,走了。
我把那束花從破碎的玻璃渣子裡撿了起來,重新弄了個花瓶插上。
地上也懶得打掃,又躺回沙發上,拿出手機來,翻到南北的電話。
我打了三遍,她才接起來。
「度雲哥?」她的語氣里有不安。
我淡淡地說,「你過來,我在家裡等你。」
「哦,那個,度雲哥,我呆會兒還要……」
「馬上過來。」我加重語氣。
「哦,好,好吧。」
半個小時後,她來了。
我叼著煙靠在沙發上,聽見她腳步聲在進來的時候放輕了,也聽見她打掃地上玻璃的聲音。
做好這一切,她才走過來站在我面前,小心地喊我,「度雲哥。」
我睜開眼,平靜地打量著她。
她心裡很清楚她做錯了什麼,所以此刻她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我。
最初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那時她天真活潑,雖然也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但她的眼睛是純淨的。
她那時還不夠懂事,只知道南溪在舞台上的奪目,並不知道她為她付出了多少心酸。
她嚮往著站上閃耀的舞台,卻並不知道成功的道路上有多少的血淚。
從前,我也覺得她很聰明,而如今看來,她那些不過是些小聰明,令人生厭的小聰明。
在我的打量下,她的頭越埋越低。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抬起頭來。
「沈瑜姐呢?」
「她走了。」我說。
「啊?」
她想表現出驚訝,可她內心的真實情緒還是出賣了她,令她的表情極其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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