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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跟瘋了一樣,不能接受。
我們是分手了,是彼此傷害了,但我他媽沒想讓她死。
跟她交往了那麼長的時間,我自認了解她的性格,她怎麼可能那麼脆弱?分個手而已,更何況分手還是她提出來的。
有人告訴我,那天晚上,南溪喝醉了,何旭帶著她開了房。聯繫南溪簡訊里的那句「如今我更加配不上你」,我想我明白她想不開的原因了。
我直接殺到學校去,把當時睡在上鋪的何旭直接從床上拽下來,往死里揍他。
事後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沒有說出那句傷人的話,南溪是不是就不會喝醉?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她是不是就不會想不開?
我覺得我他媽就是一個罪人,追求屁的夢想?有什麼資格喜歡人,又有什麼資格得到別人給予的溫暖?
因為我揍了何旭,我成功被學校開除了,我也解脫了。
當初報醫學院是爺爺的意願,我根本就不愛好這個。
南溪離開以後,我不再拿起吉他,荊棘鳥就這樣解散了。
那些日子我成天喝酒打架,真正成了一個不務正業的混混。
也就是在這期間,我注意到了董氏兄弟。
他們一幫有好幾個人,我認出其中一個就是與父親做交易的人,另一個就是那天在度假村的山腳,坐的麵包車裡的那一個人。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坐在麵包車裡的人叫董輝,他還有個弟弟,也是跟他一起混的,叫董威。
幹了一場架,我們不打不相識,我成功混跡到了他們中間。
他們雖然跟我稱兄道弟,但畢竟接觸的時間短,他們對我還是很防備的,一直都沒有在我面前透露他們的交易,但我清楚他們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個冬天,下著很大的雪,他們那段時間顯得很神秘,像是在策劃著名什麼。
我花錢請他們中間的幾個小弟去喝酒,喝得七葷八素以後,從其中一個小弟嘴裡套出了他們策劃的這場交易的相關信息。
我總覺得他們背後還有大人物,但是我沒有見到過。
那天下著很大的雪,我們一幫人去火鍋店裡吃火鍋。
如果得來的信息沒有錯誤,交易就是在這個火鍋店裡進行。可是我一直都沒有看到董輝,這實在有點反常。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與他們喝酒划拳,一邊留意著四下的動靜。
吃到一半,一群警察沖了進來。
那群小弟與警察糾纏了一陣,大部分都被抓了,可董威從火鍋店的後門跑了。
當時我也沒顧上其他,就從後門追了出去。
我把董威撲倒在雪地里,我拼命按住他,他拼命掙扎,我們在雪地里滾了幾圈,他拿起一邊的磚頭敲了我的額頭,當時就有血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但我死死地按住他不鬆手。
血流過我的眼睛,我的視線里全是一片紅色。我看到董輝從巷子那頭過來,像是準備救董威。
但很快一群警察從後門涌了出來,董輝知道董威栽了,便轉身跑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狠厲如刀,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
警察控制住了董威,我也終於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時,我發現我躺在陌生的房間裡,床前站著兩個穿軍裝的男人。
見我醒來,兩人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抓到了嗎?」這是我問的第一句話。
自從毒-品毀了我的父親、我的家庭那一刻開始,我沒有一天不想將這些毒販子繩之以法。
其中一個點頭。
「抓到了董威,董輝跑了,我們現在已經發出了通緝令,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相信他跑不了多遠。」
另一個讚許地說,「小伙子,好樣的。」
我打量著那人身上的軍裝,目光好半天都不曾移開。
我覺得這身軍裝賦予了他們一身正氣,令人肅然起敬。
那人應該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著拍拍他的衣服。
「想穿嗎?」
「想。」
……
我消失了整整一年。
這一年裡,我接受了最秘密也最殘酷的訓練。
短短一年,我已褪去青澀與輕狂。
一年後歸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一年我去了哪裡。再見往日兄弟,他們只說,我變了,成熟了,穩重了。
22歲,談什麼成熟穩重?但那個時候我自己很清楚,經過這一年的訓練,我確實從內到外地變了,我的價值觀,我的理想和抱負都變得更加不同。
我開始創業,發展神速,是眾人眼中的一匹黑馬。
商人之間往往都會隱藏著一些黑暗的交易,沒有人會防備我,因為我是一個正經的痞子,不正經的商人。
商場是我最好的蟄伏地,而商人的身份是我最好的掩飾。
父親很快發現我是經商的料,開始以我為榮。原來的採石場也改頭換面,修成了飛石寨,開始進軍旅遊業。
而我的人生看似順風順水,其實已經徹底走向完全不同的軌跡。
我這一生已經對不起很多人,對不起南溪,就算是幫他照顧妹妹、照顧家人,又能怎樣?她在最美好的年紀殞逝,始終都活不過來,欠她的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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