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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明心中一凜,他知道什麼地方不對了!
忙抬頭大喝一聲『陛下!』
說時遲那時快,已經跨上幾個台階的穆晉安輕輕一躍,轉眼人就已經站在了御座旁,幾乎是在蒲明話音一落的間隙,伸手往御座上探去。
還沒有觸碰到靖康帝的衣角,兩側龍頭突然射出幾根極細的銀針,逼地穆晉安倒退幾步。
銀針從眼前飄過,泛著冷光的針尖似乎裹著一層青黑色。
穆晉安心中冷笑,銀針淬毒這種法子都想了出來,確實是黔驢技窮了。
這一變故總算讓下面跪倒的大臣紛紛抬頭。
「這這這...」
「穆晉安,你大膽!」
他們不敢怎樣,只能嘴上逞能。
穆晉安沒有理會,長臂攬向御座,帶著靖康帝輕飄飄地下了高台。
離開龍椅,靖康帝像沒骨頭一樣折了下去,穆晉安有些厭惡地把人往內侍懷中一甩,「諸位看看吧,陛下如今的情形,是如何宣召我等入宮的呢?」
大臣們這才看清。
帝王面色發青,唇上泛著烏紫,雙眼緊閉,連呼吸都似有似無。
「陛下當真中毒了!」
「那剛才是誰在說話?」
「聽說南疆有一種秘術,可以用蠱操縱無意識的人說話做事,難不成陛下也中了蠱不成!」
有大臣回過味來,一迭聲地讓人請御醫,隨即看向站在一旁的懷王,眼神中面晃晃地寫著謀逆二字。
蒲明眼珠子一轉,大步奔上前,扯著靖康帝的龍靴嚎啕不止,「陛下,是臣無能,沒有護好陛下,臣有罪啊!可是臣哪裡能想到,懷王殿下畢竟是陛下的親生骨肉...父子之情,何至於此啊!」
大臣們圍著不醒人事的靖康帝,安秋鶩面前空出一大截,她回首望向一旁站立不動的懷王,又心有感應地看向正看著她的穆晉安,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唉!」
這一聲有些大,突兀地響起,四下里一靜。
大臣們都轉頭看她。
有些人不知她是誰,最外圍一個胖胖的官員問她,「你嘆什麼氣?」
「看陛下面容,想來中毒已深。我嘆,諸位大人要是再這麼圍著陛下不讓人醫治,就當真無力回天了。」
胖胖的官員哦一聲,下意識讓開了些。
安秋鶩踮著腳踩著空處往裡走,她俯身去掰靖康帝的眼皮,卻在半空被一雙蒼老的手打了回去。
蒲明示意內侍把靖康帝抬進去。
「懷王,把解藥交出來吧!」
他沉著眼,一臉痛色地看著懷王。
道幡後一人探出半個身子,也道:「皇弟,看在父皇待你不薄的份上把解藥交出來吧!」
瑞王雖為長,但身量並不高大,反而有些羸弱,松松垮垮的道袍系在身上更顯得人矮了幾分。
他常年在王府閉門修道,一心學靖康帝,安秋鶩上下打量,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懷王抿著唇冷笑,瑞王的那句話似乎讓他有些無力承受。
他指著相對而立的官員,「皇兄,他們說我給父皇下毒或許是他們不了解我的秉性,我自幼與皇兄一同吃住,直到加冠分府另居,我的為人皇兄難道也不清楚嗎?」
他上指蒼天,以指起誓,「若我當真對父皇下毒,必叫我腸穿肚爛,斷子絕孫,心中所願皆成虛妄,死亦不得其所!!!」
他再一指站在原地的瑞王,凝著望向他問道:「皇兄,你敢起誓嗎?你並不知這些謀逆之言是在誣陷我,更不會為了爭那個位置給父皇下毒。皇兄,你可敢起誓!」
或許是被他強硬的氣勢所嚇到,眾人都轉頭望向瑞王。
事情來得匆忙又蹊蹺,許多不知根底的大臣不是沒懷疑過。
只是如今的朝廷一切調度皆在內閣手中攥著,他們或許可以忽略蒲明的幾句話,但在政事上還不敢與他忤逆。
他與瑞王皆說懷王下的毒,想必手中是有確鑿證據。
迎著大臣們的視線,瑞王負著手邁著從容的八字步從他們面前走過,又從懷王和穆晉安面前而過,最後立在御階上。
他不急不緩道:「發誓那是小孩子的把戲。你覺得冤枉?那好,你皇兄我也不是空口無憑,關吉,傳這兩日伺候就寢的內侍和御廚上前答話。」
剛才傳召的內侍面無表情的應一聲,不多時領著幾個宮人走了進來。
瑞王一一問過去。
靖康帝幾時洗漱,幾時就寢,就寢前可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又是何時出現中毒的徵兆。
原來,為著娶親的事,靖康帝這幾日頻繁召懷王入宮伴駕,昨日待著晚了些,懷王便服侍靖康帝睡前進了婉安神湯,沒成想到了今日到了晨起的時辰外間等候的宮人沒有聽見靖康帝的聲音,最後關吉帶著人破門而入便見著中毒的靖康帝。
經過調查,問題就出在那婉安神湯上。
似乎一切矛頭都指向了懷王。
「瑞王殿下,就算如此,僅憑這幾個宮人的話就判定是懷王殿下所為,是不是太草率了!誰又知道懷王走後,這大崇殿又進沒進人。況且閣老和殿下一直都說陛下中毒,這麼長時間可有宣太醫診治,又可知是中的何毒,為何諸位大臣進殿後,陛下以昏迷的狀態高坐在龍椅之上?這一樁樁一件件,瑞王殿下一直在宮中,可分說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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