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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其他懷英沒興趣,說到如意郎君她好像又來了勁,「你倒會挑人,大哥哥可是族裡最英俊的兒郎。論起樣貌你倒是與他相配,就是你來得晚了,大哥哥已經有了意中人,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
原來這個大哥哥也是韃靼人。
安秋鶩思忖,如此耶里古便一直都與韃靼有往來,若是想辦法順著這位大哥哥找到韃靼人的老巢便可來一招釜底抽薪。
她支著頭饒有興味道:「那你大哥哥什麼時候再來,我想見上一見,就算沒有男女之情做個朋友也成呀,看著也賞心悅目不是。」
懷英附和著點頭,掰起指頭數了數,「算算日子,就在這幾天。」
她像找到知己一樣對安秋鶩的疏離驟減,「原來你和我一樣,都喜歡長的好看的人。」
然後像倒豆子似的繪聲繪色地描述她那位大哥哥樣貌如何的英武不凡,在族中又是如何的呼風喚雨。
在她的世界裡,她們兩個是一類人。
說著說著,懷英猛然頓住,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你還沒說穆晉安是誰呢!」
安秋鶩眸光微動只說是一個故人。
「故人是什麼人,是家人嗎?有好幾次我都聽見你在睡夢裡叫他。」她不知什麼是故人以為就像阿爹和大哥哥這樣的家人。
安秋鶩胡亂的點頭,她與穆晉安有婚約算是家人。
懷英撐著吊椅雙腿晃在空中,歪著頭看她,「像你這麼說,那夢裡叫的人都是家人咯。」
小妮子古靈精怪,想一出是一出。
安秋鶩害怕她揪著非要問穆晉安是誰便順著她點點頭,「是的。」
懷英卻有些欣喜,「原來他夢裡一直喊著的是他的家人。我就說嘛,哪有女子叫那個名字的,即使有未婚妻也不打緊的。」
她嘀嘀咕咕一通,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安秋鶩好奇道:「懷英,你說的那個他不會就是那屋那個吧。」
懷英豎起手指在唇邊比劃兩下,示意她小聲些。
「就是他。」她臉上洋溢著笑,紅暈慢慢爬上耳後。
「我第一次見到比大哥哥還要好看的人。」她沉浸在容貌帶給她的衝擊中,須臾又皺起眉惆悵地盯著那間屋子,「不過可以看出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就算在睡夢中都不停地呼喚他的家人。阿爹說這樣重感情的人若是真心愛上一個人必能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她的神情變得恍然,追憶之色慢慢爬上眉梢嘴角。
安秋鶩明白,真摯的感情在這對父女眼中比什麼都珍貴,若不然耶里古也不會冒著大不韙帶著妻兒躲到深山中來。
跨越種族仇恨的愛或許只能深埋在這片大山之中,壓在這對父女的心底深處。
氣氛有些沉重,安秋鶩半開著玩笑半是詢問,「好了好了,緣分這東西本就說不準摸不透,相遇便是緣,以後的事誰又能未卜先知呢。那人既然一連昏迷數日想必也沒什麼精力去想什麼家人未婚妻的,你便學學他夢裡喊得什麼,你都說不像女子名字或許是亂喊得也說不定。」
懷英覺得言之有理,中原話太過高深,或許她能知曉一二呢,「好像喊得是平...飯,不對,是屏番,對,好像叫的是平凡。」
「你說,一個人得平凡成什麼樣才能取這名,我也覺得是他胡亂說得嘞。」
懷英得嘴還在一張一合,安秋鶩卻有些迷茫地盯著她,周遭仿佛一瞬間陷入了詭異得安靜中。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你慢點說,他昏迷時候嘴裡叫著什麼?」
她強忍著不適,從床榻上慢慢坐了起來。
懷英被她看得發毛,小聲地重複了一遍,「他叫的是平凡。」
「喂,你不能下地,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快躺回去。阿爹阿爹,這個安姐姐發狂了...」
安秋鶩跌跌撞撞往旁邊小屋蹦,她腳上還裹著藥,蹦一下整個小腿就慢慢湧上鑽心的痛。
懷英攔不住現在的她。
她想知道屋裡的人是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她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
她想聽他親口叫一聲屏凡。
她輕輕推開了虛掩的房門,靠坐在床榻上的男子聽見聲響回過頭來看著她。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形,就是瘦了好多。
本就輪廓分明的臉上隱隱露出顴骨,唇上還冒出清淺的胡茬,只是那雙如墨的眸子依然神采奕奕,他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你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安秋鶩卻是眼眶一熱再也止不住地哭出了聲。
她嘗試邁開左腳,然後是右腳,屋子不大距離不遠,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起舞。
穆晉安眸光沉沉地看著她,總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姑娘,你先別動,有什麼你說就是。」
他看到白布上滲出的血跡,心臟沒來由的一緊,示意她別動。
她的淚如斷線的珠子,掉在他快要窒息的心口處。
安秋鶩扯了扯嘴角諾諾半晌,終於輕輕喚了聲,「穆晉安。」
穆晉安一怔,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叫我什麼?」
「穆晉安,你沒事真好。」
這次他聽清楚了。
是他日日夜夜哪怕在昏迷中都魂牽夢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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