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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夫啞然。
女子說得分毫不差。
西北這地方不管是地勢還是條件都算得上艱苦,他們這些醫者好多都是當地人,會些初略的醫術,救治這些糙漢子的命便如粗糙的手法一樣,能活一個便活,活不下來只能認命。
「哼,就算你說的是實情,你又怎麼保證藥效!說來說去就是想說我等醫術不佳,老夫不信你一個毛丫頭的醫術還能好過太醫院的太醫,你去讓嚴太醫來看看你這方子,若嚴太醫也說行,我們就照著你這方子備藥!」
嚴無期被關在暗房,如何讓他看,又不能把這些醫者也帶到暗房去吧。
按秋鶩沒說話,只瞧著剛才被她強行用藥的傷兵,只要止血的效果比現在用的藥好,自然能使眾人信服。
葛大夫幾人見她不說話以為是她心虛,對她又多了幾分鄙夷。
正待出言譏諷,便見帳外冒冒失失闖進來一個人。
這人他們都見過,是穆晉安身邊近身之人,這次被留在了營中。
天二越過眾人走到按秋鶩面前,不知說了什麼,便見她面色一變,急急忙忙跟著天二出了帳子。
葛大夫幾人面面相覷,眼中不屑之色更濃。
從沒見女子在軍營里如此來去自如的,大將軍如今人在秋山道,能有什麼急事?
不只是誰一聲驚呼,葛大夫不滿地朝著聲音傳來之處望去。
「一驚一乍做什麼!」
只見一個醫侍張大嘴看著面前傷兵的腿,起初還血流不止的傷口已經沒有血跡繼續滲出,若是往常上藥後麻布會立即被血跡浸濕,若是浸染太多只能另外換一塊從新上藥,如今只是浸染一小塊,周圍其他地方乾乾淨淨的。
葛大夫下意識道:「怎會?」
帳中一時靜默,王大夫回頭看一眼,抬手招呼陶桃幾人照著那張方子去配藥。
——
元帥的帷幄極為氣派,安秋鶩到的時候外面站立的除了兩個守衛還有幾個年紀較輕的內侍。
「勞公公傳個話,我想見見元帥。」
營中的女子除了軍醫所那位便沒有別人。
內侍們倨傲地看著她,在女子面前他們總帶著些別樣的情緒。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一個不知哪來的女大夫還想見咱們家大帥。」
「就是,在宮內後宮主子們誰見著咱家爺爺不是尊著敬著,咱爺爺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七嘴八舌的聲音,聽得讓人心煩。
安秋鶩有些憋悶。
剛才天二告訴她,洪堡聽說穆晉安以刺殺他的名目把嚴無期關起來,十分生氣一邊罵穆晉安無中生有一邊讓軍師三營的人親自找他要人。
他拗不過,洪堡到底是元帥,只能把人交了出去。
嚴無期知道是洪堡派的人來,卻並不大高興,只讓天二快快去找屏凡,一定想辦法把他弄回軍醫所。
話里話外透露出對洪堡的厭惡。
他是被洪堡從太醫院帶出來的,起先安秋鶩一直以為他是洪堡的人,與洪堡有關自然與蒲明脫不了干係。
如此一來倒能驗證她另一番推測。
況且穆晉安還指望著能釣出背後之人,被洪堡這麼一攪合只能從長計議。
「天二,把東西拿出來給他們瞧瞧。」
天二果然從懷中掏出一物往他們眼前一湊,只見木牌上正正方方刻著一個穆字。
那是穆晉安的貼身腰牌,見腰牌如見他。
怕安秋鶩被人欺負受委屈,臨行前特意交給了她。
幾個內侍互相看一眼,支支吾吾還想攔。
「大將軍有言在先,若是逢大事可讓我攜此牌來與大帥相商,任何人不得阻攔,阻攔者必斬之。」
天二應景的抽出腰間的佩刀,把刀刃架在了其中一個內侍的脖子上。
有人求助的看向兩旁的侍衛,卻沒人回他們一個眼神。
這些閹人仗著洪堡的勢,平日裡沒少頤指氣使,這個時候指望起他們來,當真可笑。
安秋鶩再不遲疑,掀開帘子進入帷幄。
「洪元帥...」
本要脫口而出的話被堵在喉頭不上不下。
天二也忙要跟進來,卻被安秋鶩大聲制止。
「不准任何人進來!」
女子聲音又急又利,確認她無礙後天二便把刀一橫站在大帳外。
聞言趕過來的安虎父子站在十步開外。
安啟轍還想走過去,卻被安虎一把抓住,「那女大夫都說了叫人別過去,你還去什麼。」
「父親,洪堡再怎麼說那都是一軍主帥,豈容一個女子如此行事。再說了,你們都懷疑這嚴無期背後還有人,不看著他安全出了洪堡的大帳,我怎麼安心。」
安虎從容道:「相信穆晉安的眼光吧,大將軍的腰牌都給了她必是極相信這個女大夫的,不會出什麼事。」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安啟轍張嘴,半晌無言。
自家老父對這個屏大夫格外寬容。
洪堡沒料到有人突然闖入,急急忙忙去整理身上松松垮垮的衣物,露出被壓在身下的嚴無期。
男子那張玉色的面容如今滿是死氣。
他空洞地望向闖進來的安秋鶩,僵著手扯過一旁的被褥遮住自己的□□。
「你來了。」
往日冰冷的嗓音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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