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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告訴她,這些事他會讓人去辦。可是,今日一探蒲府並沒有意外的收穫,還險些被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識破。
蒲明到底是當朝首輔,他的府邸還有他那些秘密不是那麼好找到的。
天一抓來蒲夫人時他就想過可以通過她去拿到想要的那些東西。只是她心思歹毒一出手就要毀了屏凡,他便不想留她性命。
蒲夫人有些掙扎還有些驚詫,「不行!我不會拿我夫君的東西來換。」
安秋鶩也不急,「江白,打暈她把她丟回蒲府吧。對了,把從她那找出來的『透骨香』都用上,你不是說天一去時蒲夫人床榻上那人也被你們扣下來了嘛。正好,物盡其用,人也是一樣!」
蒲夫人泄了氣癱軟在地,好半天才道:「不!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只要你不要讓蒲明知道這些事,我便把他手中的文書全部交給你!」
江白看向穆晉安,見他默認地點點頭便和天一提起癱軟在地的蒲夫人,起身辦事去了。
屋裡一靜,徒留安秋鶩和穆晉安隔著帘子對望。
良久,安秋鶩才輕聲道:「蒲夫人房裡有個力大無窮的婢子,就是她拖著我把我丟在了蒲府門前,扔我到階下時我瞥見了她手腕處露出的花紋,與那晚在黑市的兇徒有幾分相似。」
穆晉安往前走了幾步,「我猜到了,蒲明怕是與韃靼有往來。」
「所以,你要靖康八年以來他經手的所有往來文書。」
安秋鶩透過帘子瞧他,「是。他若當真與韃靼有所勾結便是永寧的叛徒,罪不容誅!」
又是良久的靜默。
久到穆晉安以為帘子里的人又昏睡了過去,他正要掀開帘子瞧瞧,便對上安秋鶩那雙靈動的眼。
「赫廷,明日出發去西北,一路保重!」
他在女子的眼中看到自己眼中的不舍。
他俯下身慢慢抱住她,「你也是。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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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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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最後的陽光灑在巍峨壯闊的宮門上, 與之相輝映的是綿延數十里的赤青色盔甲。
靖康帝站在城樓上目送軍師三營大軍遠行,他在大崇殿待的太久了,竟被三軍將士的氣勢唬地不敢動彈。
洪堡領著安虎父子朝著城樓上一拱手, 翻身上馬一騎絕塵跑出數丈遠。
安啟轍眯著眼輕叱一聲『駕』才打馬跟在安虎身後緩緩從長街而過,軍師三營的軍旗掠過兩旁的碧瓦朱䴉迎風而動。
「陛下, 放寬心, 洪公公必定馬到成功!」伺候在帝王身側的是洪堡眾多義子中最得他喜愛的,即使弓著身子也掩蓋不了他眼中的春風得意。
宮裡的閹人大抵如此, 沒了下面的東西金錢權欲就成了他們畢生的追求。洪堡一遭成了三軍統帥, 下面的人也跟著雞犬升天。
最近朝中找他辦事的人不知有多少。
靖康帝沒有看他, 只注視著遠行的隊伍, 將士所過之處塵土紛揚長街兩旁儘是送行的京都百姓。
「你往下趴些。」靖康帝拍了拍內侍弓起的身子,那內侍不明所以只一臉諂媚地往下趴,「不夠,再往下些。」
帝王的命令不容質疑,內侍只得一直趴到地上, 有腳踩了上去, 內侍微側頭想要去看便覺身上一重, 五臟六腑猛然一痛。
靖康帝把他當車凳一樣從他背脊踏步而過, 內侍痛的蜷縮在地只聽見帝王飄渺的聲音,「上善若水,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帝王遠去, 內侍癱軟在地被人抓著腳一路拖行下了城樓,只留下兩行拖行的痕跡和一灘咳出的血跡。
宮內大崇殿鬧哄哄一片, 等再安靜下來時洪堡的徒子徒孫便永遠消失在這深宮內院中。
——
軍師三營的大軍從南門出了京都往西北而去, 不過兩柱香後一輛灰撲撲不起眼的馬車便從街尾轉出來悄無聲息地打南門而過。
安秋鶩掀開車簾的手一頓, 眼瞅著馬車消失在南門口才收回視線。
安婉輕聲哄著懷裡的孩子, 看著若有所思的安秋鶩打趣道:「從昨夜起你就魂不守舍的,可是在想你那遠在西北的未婚夫!」
昨晚侯府燈火通明到白晝,一大家子踐行地踐行,道別地道別;安虎還說到了西北替安秋鶩好好瞧瞧昭毅將軍穆晉安到底是何模樣。
安虎這麼一說除了謝漪瀾眾人都忍不住往安秋鶩面上瞧,女孩子麵皮薄染上晚霞似的紅暈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安秋鶩抱著安婉的胳膊去逗小侄子,「堂姐,哪有的事。」
安啟平雖不待見安婉,但對這個小外孫卻是格外疼愛。翻了好久的書,慎之又慎的取了秉文二字。
安婉和離歸家,孩子便也隨了母姓。
「小秉文乖,咱們要出城了,讓姨姨抱抱。」
秉文很喜愛這個時常逗他的小姨,咧開嘴露出還沒長出牙齒的牙床,糊了安婉一手的口水。
安婉有些頭疼,忙吩咐陳嬤嬤拿錦帕擦拭。安秋鶩卻覺得極有趣,用手一點秉文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臉,安秉文便發出稚嫩的笑聲活似年畫上的福娃娃。
安秋鶩稀罕的緊,就要去親他。
安婉無奈地撐著她的額頭,「秋鶩,秉文再笑你姐姐我這身衣裳今日就見不了人了!」
親不到奶香奶香的小娃娃,安秋鶩愁地眉眼都揪了起來,她一臉委屈看著秉文道:「秉文,可不是小姨不與你香香,實在是你母親不讓。」她做回鬼臉,逗得安秉文笑得打出奶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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