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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可不像外界傳聞那麼清正。」傅葭臨反問,「你還聽嗎?」
裴侍郎沒想到五殿下居然會這般快就信任自己,傅葭臨卻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道:「若是我不信你,你根本不會發覺我這些事。」
「多謝殿下賞識。」裴侍郎立刻拱手道。
他很明白傅葭臨這是招攬他的意思。
傅葭臨看了他一眼,繼續剛才的話:「謝相如今在朝里埋了不少人。」
他將一份名冊遞給裴侍郎:「這些人這些年皆為「上上」者。」
裴侍郎接過名單一看,這些人其中不乏任要職之人,可大部分都清正剛直從不結黨之人。
五殿下是從哪裡知道這些消息的?
傅葭臨:「你不必想我從哪裡知道的,這其中有些是世家中人。你們裴家在世家尚有幾分薄面,我需要你出面敲打敲打他們。」
「是,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裴侍郎道。
傅葭臨看裴侍郎欲言又止,問:「還有事?」
「沒有,屬下告退。」裴侍郎搖頭。
他就是想起五殿下生辰應當是在這幾日,只是五殿下是當年雍州起兵時出生的,陛下忌諱尋常人提這件事。
五殿下被尋回後,陛下也從未給殿下過過生辰——想來五殿下自己都是不在意的。
他還是別提起這事了。
待裴侍郎走後,傅葭臨才繼續翻看考簿。
大慈恩寺刺殺一事,父皇是交給皇兄去查的,但不知為何遲遲沒能查出個結果。
他就自己派了煙雨樓的人去查,不僅確定了這次刺殺陸懷卿的那撥殺手是謝相的人,還連帶著發現了謝相這些年明里暗裡拉攏了許多人。
傅葭臨握緊手中的筆。
若是換了個人,他早就讓人將其殺之而後快了。
可偏偏這個謝慈收養了陸懷卿的堂兄堂姐十幾年不說,還偏偏和陸懷卿父親曾是好友。
這個謝慈究竟想做什麼,為何一定要致陸懷卿於死地?
「篤篤——」
傅葭臨突然聽到有人敲了敲他的窗戶,他警惕道:「誰?」
「傅葭臨,是我啦!」熟悉的女聲從外面傳來,原本身體緊繃的少年瞬間放鬆。
他過去打開窗,就先看到一個大大的食盒被高高舉起,隨後陸懷卿扎著兩個雙丫髻的腦袋才探出道:「喏!生辰禮物!」
傅葭臨愣住:「你怎麼知道今日是我生辰的?」
「只要有心,怎麼會不知道?」陸懷卿道。
傅葭臨真是笨死了。
他就是在雍州的亂兵中丟的,想打聽他是什麼時候的生辰,簡直就是再簡單不過了。
傅葭臨紅著臉小聲道:「不必如此麻煩的。」
「那可不行,生辰一年一次,就要大操大辦!」陸懷卿反駁。
要不是知道傅葭臨的生辰和他爹起兵造反碰上了,加之這裡是長安不是漠北。
不然她肯定要好好給傅葭臨辦個生辰宴才是!
「快接住啊!我提了一路好累的。」陸懷卿道。
傅葭臨立刻把食盒接了過來,他話是那麼說,但手卻像懷揣珍寶般小心抱著食盒,臉上也不自覺笑開。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陸懷卿「哼」了一聲,像是有點嫌棄他。
傅葭臨像做錯事般不知所措:「對……」
他的對不起沒能說出,就看到已經從窗戶爬進來的陸懷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窗外掏出一把劍。
「這才是真的生辰禮物啦!誰送禮會送吃的啊?本公主像是那么小氣的人嗎?」陸懷卿把劍呈給傅葭臨。
傅葭臨接過劍,垂眸瞧了瞧通體漆黑,像是用玄鐵鍛造,劍鍔處嵌了珠寶的劍——這把劍很漂亮,一看就是陸懷卿會喜歡的樣式。
「這是我送你的劍,以後你只能用這把劍。」陸懷卿頗為「蠻橫」地盯著傅葭臨的眼睛,「也不許用它亂殺人,不然這劍是我請大師鍛造的,到時候可是損我的陰德!」
陸懷卿看傅葭臨像只呆頭鵝,就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臉:「聽到沒有啊?」
「嗯。」傅葭臨將劍收好。
他看向眼前的陸懷卿,她眼裡有期許和愛意,是過去他幾乎從未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傅葭臨從前不羨慕任何人有人關心和愛,但當有一日他也被人如此在意時,他才發覺——
真好。
原來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好。
「別愣著啦!快來嘗嘗我給你做的長壽麵!」陸懷卿把筷子和面都拿出來遞給他。
傅葭臨捏緊筷子,挑起一口細細品嘗。
「好吃嗎?」
「嗯……很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
陸懷卿得意道:「那當然!這可是我今日現和我堂姐學的。」
傅葭臨聞言挑面的手一頓,片刻後更加大口地吃了起來。
「傅葭臨!」陸懷卿卻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他放下筷子,抬眼看她。
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嘴角的酒窩甜膩得讓人深陷,她一字一句真誠道:「十八歲生辰快樂!願你歲歲有今朝。」
傅葭臨喉結微動,道:「多謝。」
他會的,他會好好活著,活成陸懷卿希望他成為的模樣。
傅葭臨吃完最後一口面,把碗放進食盒,和她道:「你下次直接走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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