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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傅葭臨沒有反駁陸懷卿。
臨走時,他最後看了眼江心月。
那人又陷入最初醉酒的狀態,吵吵嚷嚷著要喝酒。
獄卒自然不敢再給, 生怕她再說出什麼狂悖之言。
「給她。」傅葭臨道。
陸懷卿更加不理解。
剛才那個江心月都那樣罵傅葭臨的母后了,他還讓人給她送酒。
「你就是太好心了!」陸懷卿忍不住道。
十七歲的傅葭臨能不能和前世的他學學, 要是前世有人敢在傅葭臨面前這樣,他不誅九族都算是恩賜了。
傅葭臨停了一下腳步:「那你想我怎麼做?殺了她?」
「倒也不是……就是你這樣,別人會覺得你好欺負的。」陸懷卿道。
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放在剛重生時,陸懷卿是絕對不會將傅葭臨和好欺負掛上鉤的。
可是……眼前的傅葭臨神色平靜,目光平和,沒有半分陰鬱之氣,更沒有因江心月的話就生氣。
看起來還真的挺好欺負的。
「不會。」傅葭臨勾了勾唇,「你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啊!」陸懷卿「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再看傅葭臨。
她轉過頭時,頭上的小珠花也跟著一顫,傅葭臨不自覺被晃了眼。
剛才江心月故意提到婚約的事,並不是玩笑話。
她看出了陸懷卿對他意義的不同,她是故意讓他知道這件事的。
如果母后讓陸懷卿和皇兄在一起……
傅葭臨的眸光暗了暗,就在前幾日他還信誓旦旦和王垠安說他對陸懷卿不是愛。
可是只要想到陸懷卿會嫁給另一個男人,他心裡就有一個陰暗的念頭滋生。
搶過來。
無論她要嫁給誰都不行。
他發現自己無法接受陸懷卿那雙明亮而瀲灩的眼睛,會滿心滿眼都是其他人。
「王垠安你個膽小鬼,不是不來嗎?」陸懷卿鬆開他的手,向遠處跑去。
傅葭臨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出了潮濕、陰森的天牢,夏末明亮而熾熱的光刺得他眼睛有些酸澀。
他看到陸懷卿用力拍了下王垠安:「我們要是真有事,你現在就只趕得及來收屍啦!」
「才不會,有五殿下在,誰能收你的屍?」王垠安笑嘻嘻道。
陸懷卿瞪了他一眼:「你就是膽小鬼!」
「傅葭臨——」陸懷卿突然轉過頭,「你就說王垠安是不是膽小鬼?」
傅葭臨壓下心底瘋狂的想法,笑著點頭:「是。」
「好啊,你果真重色輕友!嘶——」
「什麼重色輕友?這是人家懂得明辨是非!」陸懷卿一拳捶在王垠安身上。
前世就是王垠安喜歡罵自己「紅顏禍水」,這一世,他雖然沒說過她不好……
但這樣的膽小鬼,活該!
「姑奶奶,你下手輕點吧,真疼。」
「我哪裡用力啦!明明是你自己不禁捶……」
陸懷卿和王垠安兩個人吵起來,像兩隻好鬥的小麻雀誰也不服誰,時不時還讓傅葭臨評理。
在明媚的陽光里,傅葭臨心裡的陰暗想法很快被沖淡。
幾人邊走邊說,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就像這個美好的夏日般漫長。
——
「糊塗!」
長樂宮內,崔皇后將手裡的茶盞砸向跪在下首的崔遐。
不過她到底是疼這個年紀小又嘴甜的侄子,茶盞只是在崔遐身側崩裂成碎片,裡面的茶水也並不滾燙。
「姑母,你要救救我啊!」崔遐跪著趨行,一個勁兒地哭。
「救?這朝野上下誰敢提那件事,你倒好,居然還拿這件事陷害人。」崔婉氣道。
崔遐:「姑母我並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您和崔家啊!」
「為了我?」崔婉冷笑。
她還能不知道崔遐?無非是那個江蘺得罪了他,他又實在找不到他的錯處,只好用陷害這一招。
「那江心月和江蘺是江逾白的徒弟。」崔遐道。
他看到他姑母在聽清「江逾白」的名字後,跌跌撞撞走近他:「你說他們是江逾白的徒弟?」
「是。」崔遐只是按著父親交代的話說的,他也沒有想到姑母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好啊,他們居然還敢回來。」崔婉眼裡滿是殺意,「你先退下。」
崔遐從未見過姑母露出這樣的神情不免有些害怕。
他原本還想假意安慰幾句,卻看到姑母身邊的玉棠示意他趕緊走。
他剛退出來沒走幾步,就聽到了姑母的聲音:「去傳太子入宮。」
而另一邊的崔府,崔應仍在緊張等著探子前來回稟消息。
等聽到崔遐已經出了皇宮的消息,他才長舒一口氣。
「今日之事,多謝即清了。」崔應繞到庭院中的涼亭,給謝慈行了大禮。
即清是謝慈的字。
謝慈輕笑:「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言謝。」
他舉手投足之間透著輕描淡寫的意味,像是毫不在意這件事。
「前幾日,小兒在謝府大鬧一場,原本還想著即清會怪罪。」崔應道。
謝慈微笑:「小孩子不懂事,我怎麼會計較這麼多。」
「當年,我剛被認回謝家時,全長安只有崔兄關照我。」謝慈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崔應,「人得知恩圖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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