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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曾見過驛館其他使者, 偷偷往母國傳遞消息, 就被以細作的名義帶走。
聽說那人是被關進了天牢,至於後來是死是活陸懷卿也不知道, 只是她從那以後再也沒見過那人。
前世她謹慎小心,從不私自和漠北聯繫, 就是害怕被傅葭臨懷疑。
如今站在這天牢面前,她卻覺得這裡並沒有那麼可怕。
天牢門口依舊是車水馬龍,多得是人行道過, 偶爾還會有乞兒怕熱, 貼著天牢的牆坐下遮蔭,只是很快就被差役趕走。
讓她曾經害怕的東西,原來……一點都不可怕。
「你這是做什麼?」陸懷卿觀察眼前的天牢的同時,發現傅葭臨拔了劍又驚又怕。
傅葭臨不知所措:「你讓我來不是讓我帶你殺進天牢的嗎?」
啊?
陸懷卿聽著傅葭臨不像是說笑的話, 再看他真的握緊了手中的劍柄——她毫不懷疑, 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傅葭臨是真的打算進去劫人。
「才不是!你不是皇子嗎?你來看看犯人,他們肯定不會攔你的!」陸懷卿道。
傅葭臨:「你不是要救江心月嗎? 」
「那也不是用打打殺殺的法子救!」陸懷卿打量著傅葭臨,把手伸到他面前比比劃劃:「你有沒有那種,別人一看就能知道你身份的東西。」
「我……」
傅葭臨的話沒說完,陸懷卿就急匆匆打斷了他:「有沒有嘛!」
傅葭臨從腰間摸出一個白衣衛的腰牌,放到陸懷卿手裡。
她仔細辨認上面的字,看清「白衣衛」幾個字後驚訝道:「你不是殺手嗎?」
傅葭臨的手瞬間收緊, 卻又故作冷靜:「以前是殺手,被認回皇家後, 父皇見我不是讀書的料,就讓我去白衣衛了。」
什麼啊!
陸懷卿忍不住氣憤,這天底下哪裡有這種爹娘。
難怪傅葭臨這一世連禮義廉恥都不知道,他父皇后來死在這個兒子手上,純屬自作自受。
「傅葭臨,咱們快些進去。」陸懷卿攥緊手中的腰牌,把它亮給天牢的守衛看。
守衛看清腰牌也不打算放人。
他們天牢里關的人要是丟了,白衣衛可擔待不起。
但守衛一抬眼就看清了傅葭臨的臉,他撲通一聲跪下:「五殿下!」
陸懷卿這才明白傅葭臨,剛才被她打斷的話究竟是想說什麼。
「這些人認識你?」陸懷卿問。
傅葭臨:「白衣衛會提審犯人,我來過幾次。」
說完這句話,傅葭臨就看向陸懷卿。
白衣衛在長安的名聲一點也不好聽,他害怕看到陸懷卿嫌惡的表情。
但她此時正快步跟著獄卒往關押江心月的地牢而去,沒有深想他的話。
傅葭臨鬆了口氣。
「獄卒,你這酒不夠烈啊,給我換一壺來。」
傅葭臨和陸懷卿兩人還沒走近那間關押江心月的牢房,就聽到裡面傳來女人醉醺醺的聲音。
陸懷卿鬆開傅葭臨的手,先一步小跑到牢房前,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
穿著紅色圓領袍的女人,此刻正悠哉悠哉喝著酒,她衣衫齊整,身上也沒有一點傷痕。
除了衣袂上有些許塵土外,絲毫不見狼狽之色……這和陸懷卿預想的悽慘實在大相逕庭。
「喂,聽到沒有,快給我換一壺?」江心月眯了眯眼,或許是因為醉酒竟將陸懷卿認成了看守的小卒。
「女瘋子!」獄卒啐了江心月一口,「就知道喝酒!」
江心月將壺中最後一點酒飲盡,才搖搖晃晃走近陸懷卿。
她的臉上緋紅一片,湊近陸懷卿仔細打量:「哦,原來不是獄卒……是只漂亮小貓啊。」
陸懷卿的琥珀色眼睛確實很像小貓,前世傅葭臨也總是這麼說她。
「你!」陸懷卿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調戲了。
江心月反而還大笑了兩聲:「好不禁逗的小貓,對不住嘛,姐姐給你陪個不是。」
她伸手摩挲著陸懷卿的臉,像在揉一塊觸感頗好的暖玉,愛不釋手。
「大夫,給她瞧瞧。」傅葭臨冷冷的聲音傳來。
江心月這才鬆開手,她剛才還混沌的眼睛,在剎那間變得清明起來。
陸懷卿急忙躲到傅葭臨身後去。
果然,愛喝酒的人最討厭!
大夫見這是個女人,有些手足無措,誰知道江心月直接將衣袖一撩,露出光滑白嫩的手臂:「要診治就快些,我困了,要睡了。」
陸懷卿被江心月的態度驚到。
長安的女娘大多被規矩束縛,她前世一直苦於沒有人和她聊得到一塊。
要是前世遇到江心月,就算這人是個酒鬼,但和她相處想必也會很舒服。
「這位娘子……」
「什么娘子,稱本官官職才是。本官可是有官職在身的,正兒八經、如假包換的史館修撰。」江心月道。
大夫約莫也是覺得這江心月就一個酒蒙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繼續道:「這位——修撰大人,並無內傷,想來應無大礙。」
「就是……」大夫瞧了眼江心月拿著酒壺,晃了好幾下都沒能再倒出一滴酒的樣子。
陸懷卿追問:「就是什麼?」
「就是編撰大人平日恐怕飲酒過多,這五腑都有所損傷。」大夫道,「日後還是要少飲酒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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