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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誤會了陸懷卿的話,還以為公主是感謝自己這些天幫她打聽她阿塔的事情。
想起這一路上聽說的事情,阿依木自責不已:「都怪我做事笨,沒有早點回來找銀雀,害得銀雀你手受了傷。」
阿依木話少軟弱,但謹慎敏感,最懂人心。
她如果在,塔木絕對不可能在踩斷陸懷卿手後全身而退。
而上輩子,阿依木沒有能陪在陸懷卿身邊,就是因為她去幫陸懷卿打聽她生父的消息了。
「沒事!」陸懷卿舉起明明就是破了點皮,但卻被裹成粽子的手:「都是懷之太誇張了。」
「說來,我還真探聽到了消息。有一姓林的軍戶,似乎知道當年你阿塔的事情。」阿依木道。
原本還在安慰人的陸懷卿停下動作,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反問:「你說什麼?」
阿依木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還補充道:「只是那人說必須要見到你,才敢親口和你說,還要公主保證他一家老小的安全。」
陸懷卿聽清阿依木的話,心裡卻愈發覺得奇怪了起來。
上輩子,阿依木不是什麼也沒有查到嗎?怎的這輩子阿依木卻能打聽到阿塔的事。
陸懷卿的阿塔在她幼時回到長安,和阿娜約定三年為期必歸,卻在離開以後以後再也沒有回過漠北。
阿娜也從不許任何人提及阿塔。
前世,她不相信阿塔會真的拋下阿娜和她們,一直派阿依木在暗地裡查阿塔一去不回的緣故。
或許是因為她今生沒有受傷的事?
這麼一說,陸懷卿心裡就有了答案。
前世她的手斷了,躺在床上養病的那幾個月,阿娜都沒讓那些大燕商人見她一面,生怕打擾她養病。
這麼來看,阿娜不讓阿依木和她說阿塔的事,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十五歲的她真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才讓阿依木避開阿娜的手下查到當年阿塔的事。
但重來一次,她明白自己能夠查阿塔的事,其實是阿娜默許的。
只是她因阿依木為了查阿塔的事不在身邊,才被塔木得了機會廢了右手。
恐怕前世阿娜也是在她斷手後,才真的怨恨阿塔的。
陸懷卿問:「那軍戶……咱們明日天一亮就去!」
她前世在保護好漠北這個最大的心愿外,還有個願望就是能夠找回阿塔。
阿塔是大燕人,在她五歲那年阿塔就回長安去了。
臨走時,阿塔對著西北的鷹神和狼神起過誓言的,說第二年春日他就會回來。
奈何年年邊塞多旅人,唯獨不見她的阿塔騎著馬兒回來找她們。
阿娜也從期待到擔憂最後成了怨恨。
草原上,誰都不敢在阿娜面前提及阿塔。
但陸懷卿一直都知道阿娜懷念阿塔,她也想找到阿塔問他這些年為何不回漠北來。
她剛和阿依木談好要去找那軍戶的事情,就聽到門外傳來喧鬧的聲音。
「什麼事?」陸懷卿掀開簾問。
阿姐身邊的侍衛過來稟告:「查清了今日的刺客是塔木派的人。大公主想提審那大燕蠻子,誰叫他這不過片刻功夫就沒了影。」
陸懷卿想到剛才傅葭臨那乾淨利索的一劍。
能夠有那般過人的功夫,他能夠悄無聲息離開也實屬正常。
他走了也好。
正好她也不想和大燕的人與事有過多牽扯。
阿依木替陸懷卿取藥去了,留她一個人坐在床上按著額頭,回想這重生後的事情。
可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習慣了大燕那些高聳的重樓朱閣,她竟覺得漠北低矮的營帳讓她莫名有些不適。
陸懷卿有些煩悶地掀開帘子,抱著紅裙,在青草地上隨意坐下。
她仰頭看天上那輪明月,就像在長安的那許多年,無數次從綺窗里向外看去。
思緒也跟著月華流轉。
阿娜這些日子忙著打仗,還得有半月才能回來,她心裡總有些不安。
「肯定沒事的。」陸懷卿安慰自己。
可她心裡剛放下對阿娜的想念,竟又想起了傅葭臨。
那人受了那麼重的傷,這都還沒治好就走……算了,他上輩子可是能當皇帝的人!
傅葭臨這樣厲害的人,哪裡輪得到她一個小小的異國公主去擔心。
可是——
陸懷卿的右手泛著些許的疼痛,不免讓人回憶起初到長安的日子。
搬進瑤華宮後,她和其他人一樣,都以為這是傅葭臨對她有意的隱晦提點。
可是那人卻好像真的是心血來潮,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召見她。
就好像讓她搬進瑤華宮,跟剁去那權貴的雙手一樣,都只是他無趣時隨意做的一個決定罷了。
但他有讓太醫給她看手,其中還有她認識的故人——何醫官的徒弟何懷之。
她的手用那些名貴醫藥,被治好了許多,在陰雨天都很少會疼了。
後來萬壽節,她代漠北行禮問安,說了一籮筐感謝傅葭臨的吉祥話。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都快把她看得冷汗涔涔,才挑了挑眉,轉頭問身邊的近侍:「這誰?」
得到回答後,他走下明堂,抬起她的臉,居高臨下地端詳了她許久。
「朕有印象,很漂亮的眼睛。」傅葭臨難得誇人。
陸懷卿聽到這話,覺得這位帝王也沒有外界傳聞那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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