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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運氣不好,被拖累了。
*
重新回到台階下方的時候,原本的地面已經被點燃了。
歷拂衣用半圓形水幕簡單罩住兩人,隔絕源源不斷的熱氣,他伸手壓滅衣角繼續燃燒的火,不太愉悅地皺了下眉:「看來只有殺了這隻鳥,我們才能繼續走了。」
說話的間隙,水幕猶如靶子,尖銳的羽毛紛紛襲來,但卻無法刺中幕中的兩人。
原本招惹重明鳥的幾人不知道躲在了哪裡,熊熊火焰中,只有透亮的半透明水殼格外顯眼。
「我倒是不介意出手,」洛疏竹說:「但不喜歡被拖累著出手。」
「這個簡單,」歷拂衣勾唇露出一個笑:「殺了這隻鳥,再找找那幾位。」
襲來的羽毛被無形的水包裹,卡在水幕之上,遠遠看去,二人的藏身之所,已經被紮成了一隻紅色刺蝟。
眼見無法擊破,重明鳥似乎更加憤怒,它忽然在半空盤旋了幾圈,然後伸長脖子,朝著天空的方向,發出第一聲尖銳的鳴叫。
水幕無法阻隔這聲音,洛疏竹只感覺聲音入耳,腦中浮現起針扎般的刺痛。
在第一聲鳴叫的間隙里,她聽見歷拂衣急切的聲音:「封住聽覺。」
關閉一切聽覺,世界終於在此刻寂靜無聲,腦中的刺痛慢慢退卻,但與此同時,她也只能依靠口型和動作,分辨歷拂衣的意思。
歷拂衣食指指向上方,輕微地動了動。洛疏竹偏過頭,似乎猜到了他的半分意圖,但她還未曾點頭,就感覺身旁的男子,猛然間躥了出去。
水幕在此刻破開,顯露出天空完整的情景。
一陣光芒之後,青龍和重明鳥在半空纏鬥,體型相當的兩位,死死地撕咬著對方,龍爪嵌入對方翅膀的同時,尖銳的鳥喙也向他的皮肉。
他們打得厲害,洛疏竹與二位的形體相差太大,又投鼠忌器,一時間只能操控者長劍徘徊在他們左右。
塵土飛揚,她看到青龍似乎在對著自己吼叫。
可惜她什麼也聽不見,只能依靠他大概的動作,讀懂情緒。
大概還是有點默契的,洛疏竹想。
青龍將金紅色的鳥按在地面,於此同時,洛疏竹起身、出劍、然後,狠狠地貫穿。
紅羽墜地,火勢漸消,半透明的身軀緩緩地消散。
它只是一個殘魂,即使受傷,也不出流淌出鮮血。重明鳥仰躺在地面,伸長脖子,朝著一個方向,發出最後一聲悽厲的嘆息。
可惜,沒人聽到。
*
「她是以真身的模樣戰死的,所以死後也只能是這種模樣。」歷拂衣隨便地靠坐在地上,偏頭看看一旁慢慢「融化」的重明鳥魂魄,這一刻,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消散。
洛疏竹卻沒有說話,她正小心翼翼地攀上了一棵樹,輕輕地摘下了枝幹上的花。
原本想要快速離開這裡,她才對這些藥材「不屑一顧」,如今最大的危險已經解除,那些招惹重明鳥的幾人也就此消失,洛疏竹便也再沒什麼顧慮。
將一部分靈花收好,她從高高的枝幹上一躍而下,伸出手,又將其中一朵,直直地遞到歷拂衣的嘴邊,「你受傷了。」
絲絲扣扣的甜香湧入鼻腔,歷拂衣掀起眼皮,看了下近在咫尺的花朵,又抬起眼望向面前的人,語氣變弱:「……直接吃?」
「現在沒有器物煉化它,直接吃效果也很好的。」
即便是疑惑,但幾個瞬息之後,他還是默默地將這味藥材咽了下去。
柔軟的花瓣順著喉管滑下,歷拂衣想要起身,卻被她按壓著坐了回去,「我們就在這休息一會兒吧。」
她說:「重明鳥的氣息還未散去,這裡暫時,不會有其他殘魂進來,相對安全很多。」
「這只是一道小傷,」歷拂衣撫了撫腰部的傷口,「而且我也不累。」
「你馬上就會累了。」洛疏竹抬頭,「忘了告訴你了,剛剛你吃的那朵花,有很強的安眠效果。」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緩,柔柔地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別擔心,只是一個晚上而已,不會耽誤什麼的。」
*
洛疏竹重新清醒的時候,身側的人呼吸依舊綿長,似乎還在沉睡。這樣看起來,那朵靈花的藥效,果真很好。
她把整個披風全部裹道歷拂衣的身上,然後活動了一下筋骨,沉默地站起來身。
被洛疏竹一直抱在懷裡的九殺劍,也在此時甦醒了似的,它忽然間震動起來,指向右手邊的方向。
「不行。」洛疏竹搖頭,拒絕道:「歷拂衣還沒醒,我們要等一下再走。」
長劍猛地發出一圈金光,接著震動地更加強烈,好似著急了一樣。
洛疏竹認定九殺斷斷不會「無理取鬧」,它現在這樣,似乎有其他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在歷拂衣身邊畫了個陣法,然後按照指引的方向,抬腳而去。
洛疏竹忽得想起重名鳥消散前的樣子,她奮力望向的方向,似乎和九殺的指引重合。
或許這個朝向,真的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存在。
腳下的草叢也經歷了剛剛那場惡戰,一片焦黑,然而再往內走,穿過一堆凌亂的木材,又是一番全新的景象。
這裡並未受到過任何侵擾,一切都是生機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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