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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疏竹?」
她搖了搖頭,垂下眼睫:「先解決他。」
*
情況比預想的要順利許多,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幸運。
白衣人的出現,讓通雷塔內,避免了一場惡戰。
洛疏竹將昏睡的穆時邈翻過來,撥開他的長髮,對著他的後頸比劃了一下,仍然不太確定:「……是這樣嗎?」
古籍上對跗靈針的記錄不多,只大概描述了這東西的用法。
歷拂衣從懷裡拿出謄抄下來的一頁紙,對著光看去:「這有什麼可懷疑的?先滴血、將針封進別人的靈脈,再催動這上面的術語,就成了。」
「我不是怕稍有差池,直接要了他的命麼?」
「穆時邈沒那麼脆弱。」他也蹲下身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等等,你想讓洛留影約束他的話,得用洛留影的血下針才行。」
「有他的血啊,」洛疏竹微微抬高手臂,微弱的光下,黑色的長針上跗著暗紅的顏色:「這針就是從他的靈脈里拿出來的,現下都被他的血沁透了。」
「那還等什麼,他死不了的。」歷拂衣忽然抓住她的手,飛速地朝穆時邈的後頸按去,「做這種事別猶豫。」
三針刺入血肉,地上的人忽然猛烈掙扎了一下。巨大的刺痛感讓穆時邈一瞬間清醒,他痙攣了幾下,繼而飛速坐了起來。
穆時邈低頭看了看狼狽的自己,已經無暇去尋找偷襲他的人,他驀然捂住後頸,抬眼間怒吼著出聲:「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你感受不到麼?」洛疏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你應該很清楚啊,穆叔叔。」
「……什麼?」
無視他的喃喃自語,她沒再多說什麼,轉身牽住歷拂衣,「計劃順利完成,回家。」
第一百零一章
「你說, 那個白衣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歷拂衣還在回憶剛才的事情。縱然極其不喜歡那人不屑的語氣,但他不得不承認,那個人, 有目空一切的資本。
洛疏竹搖頭, 「近千年來, 沒聽說過有這等人物。」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憶起了什麼:「這個人知道我祖父,所以我猜, 他應該是資歷更老的前輩。」
「……不重要,這人不願意出塔, 目前對天界不會造成威脅。」歷拂衣低頭看她的眼睛:「相比於他, 我覺得現在, 你該想想一會兒進去, 怎麼和你哥說穆時邈的事?」
「你還在擔心這個?」洛疏竹微微偏頭:「他不會生氣的。」
「我知道,但我也想看看他到底什麼反應, 應該挺有意思的。」歷拂衣手指無意識地輕輕覆上欄杆,低低問道:「……洛留影一般什麼時候醒?」
從通雷塔一路回到洛家, 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橙色晨光從雲層里透出來, 讓他青色的眸子都染上一層暖意。
兩個人都沒什麼倦意, 乾脆頂著一眾竹影衛不解的目光, 直接等在洛留影的寢殿外。
洛疏竹看看日頭的高低,大概判斷了一下時辰, 剛要回答「快了」, 就聽見背後「啪嗒」一聲,左側的窗戶被從內推開了。
高大的身影站在窗邊, 眉眼間呆在一股化不開的無奈,他聲音里還帶著一股沙啞, 似乎是剛剛被吵醒:「你們兩個,大早上的,坐在我的寢殿門口,聊天?」
洛疏竹瞬間有一種莫名的尷尬,她輕咳了一下:「早上好。哥哥,我們把你吵醒了麼?」
洛留影沒去接她的話,反而轉頭道:「先進來吧,說說,又出什麼大事了。」
一入殿,她便輕車熟路地坐到了軟椅上,「其實,沒有任何大事,就是送你個東西。」
洛疏竹突然從虛空里抽出了謄抄的古籍,她將輕薄的紙張推到洛留影的前方,示意他自己看。
洛留影垂下頭,仔細將一行一行頗為晦澀的文字看完,又聽見她的聲音:「你學一下上面的術法,有用。」
「……跗靈針?我學?」他頓了一下,恍惚間立刻明白了什麼,語速加快:「你把針封到誰的靈脈里了?」
「穆時邈。」
殿內很安靜,歷拂衣抱著胳膊盯住洛留影的表情,但過了很久,他才看見男子眉頭微微擰了一下,然後聽見他說:「阿竹,你沒有受傷吧?」
平靜,甚至是有點冷淡,完全沒有意向中的「有趣」。
歷拂衣現在有點懷疑,是不是洛疏竹直接把穆時邈殺了,洛留影也依舊是會是這種,淡默的表情。
「我沒什麼大事。」她擺擺手,「等我去無憂海底了,如果穆時邈再來找你麻煩,你就像他從前對你似的,對付他。」
洛疏竹看著他將那張紙重新疊好,壓到書桌的一角,才終於又問:「你對我做的這件事……沒任何看法麼?」
這或許,算得上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先斬後奏」。看著洛留影沒什麼情緒的臉,她也生出了一絲探究欲。
「我覺得,你如果願意提前告訴我,會更保險一點。」他仔細斟酌了一下,繼續說:「還有……謝謝?」
洛疏竹靠在軟椅上,低低地笑,她笑夠了,才站起說:「太見外了,哥哥。那我們先走了,你忙吧。」
「等等,你是打算明天去無憂海底麼?」
「是。」
「小心一點,」洛留影說:「小心殘魂,也小心……人。」
她點點頭:「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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