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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四師兄。」

  「還睡?還睡!」子衡氣不打一處來,他一巴掌拍在師弟的腦袋上,「若是讓師父看到,你又在這裡睡覺,定然又要罰你。」

  他口中的師父,便是大景朝的國師陸歸白。陸歸白年近古稀,但身子依舊健朗,他術法高強,掌管緝妖司,門徒無數,但真正算得上「親傳弟子」的,只有五位。

  子衡和子空,便是這五中之二。

  子衡扭著子空的耳朵把他往上提,「我看上次是罰得太輕。」

  「哎疼疼疼,」子空終於清醒了不少,他揉揉被扭得發紅的耳朵,不滿道:「師父和師兄們都不在樓中,他們今晚被叫到暢和園保護陛下了,肯定一整夜都不會回來。」

  少年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拉師兄的袖子,「四師兄,你對我最好了,求求你了,別告訴師父,好不好?」

  子衡看著他委屈的臉,沒忍住又拍了下他的腦袋。

  他這個師弟,年齡最小,奈何天賦高、嘴又甜,師門幾個都十分寵著他,只要是沒犯什麼大錯,通常都是輕輕揭過。

  子衡在心底嘆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我在外邊跑了一天,實在是撐不住了,你別再睡了,在這裡好好看著,聽到沒?」

  歸元樓乃是國師清修之地,樓內陣法機關無數。因此,除了幾位皇室之人,以及國師的五位弟子,其餘閒雜人等,皆不可隨意入內。

  子空心底里毫不在意師兄的話,但他嘴上依舊答應地迅速,「好好好,四師兄,你快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他面上信誓旦旦,懇切無比。子衡便也不再多言,甩甩袖子離開。

  子空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離去,繼而迅速地坐下,靠在柱子上小憩。

  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把白色的拂塵抱在懷裡,嘴裡不清不楚地嘟囔,聽不清是囈語還是牢騷,「師兄也真是的,哪有什麼人敢擅闖歸元樓……」

  香爐煙裊裊,在寂靜的夜色中,最後一小香也就此燃盡,化作齏粉,落入爐中。

  子空呼吸均勻,已然陷入沉睡。

  夜幕之中,洛疏竹和歷拂衣對視一眼,從暗處現出身影。

  第十七章

  入樓比想像中要容易一些。

  子空似乎篤定了歸元樓「無人敢闖」,他縮成一團,靠在大門的柱子旁睡得旁若無人。

  借著月光的反射,可以清晰的看到,歸元樓底層的門與窗,被蛛網一般的細絲包裹起來。這千萬條細絲匯聚到一起,擰成一根食指粗的繩子,系在一個鈴鐺上,懸掛在子空頭頂。

  任何人撥動這細絲的任意一根,便會將他吵醒。

  但是,洛疏竹和歷拂衣是從二層的窗戶翻進去的。

  歷拂衣把二樓窗戶從內合上,低聲道:「這蛛網陣有什麼用?」

  「那小兄弟此刻若是醒著,蛛網陣便有用了。」洛疏竹朝空蕩蕩的樓內掃視一圈,最後目光灼灼地落在了歷拂衣身上,「在哪?」

  他抬手直指北側那面牆,「在那裡。」

  那看似是一面黝黑的牆,實際上是真正的「銅牆鐵壁」,牆身上有一扇巨大的門,此刻正緊緊地掩著,密不透風。

  任何細微的動靜在寂靜的夜裡都顯得十分明顯,洛疏竹聽見歷拂衣說:「我們進去。」

  門上雕刻著面目猙獰的獸首,那獸口中銜著兩個圓環狀的把手,上面沒有落鎖,也沒有陣法。

  「沙沙」的腳步聲在樓中響起,一步一步,靠近那扇大門。

  洛疏竹的掌心出汗,她有些不安地搓搓手心,一口銀牙卻死死地咬著,面上的神色也肅穆起來。

  她在緊張,也在激動。

  這樣一扇門,她尋找了三百年。

  ——洛留影會在這裡麼?

  歷拂衣回頭,想要開口催促,他看清她面上的神色,挑了一下眉,沒有出聲,反而側過身子,讓洛疏竹走在前面。

  他與父母兄弟的感情都不算親密,更做不到推己及人,實在無法體會洛疏竹此刻的心情。

  短短几步的距離,卻讓人覺得無比漫長。

  歷拂衣一會兒想,或許他們兄妹的感情,就如同他和騰嘯劍一樣;一會又想,這世上大概沒有人,能夠像洛疏竹對她哥哥那樣,對待他。

  他從亂七八糟的感覺中,讀懂自己最深層的想法,或許……大概,這種「牢不可破」的情感,一直以來,都是他所羨慕的。

  歷拂衣心底有些慌亂地煩躁,他覺得自己不該這樣。

  他把這一切都歸咎於騰嘯劍對他的干擾,然後他對自己說,是的,像我這種人,就該踽踽獨行。

  ——這樣對誰都好。

  洛疏竹抬起微微顫抖的右手,握住了那個圓環。

  圓環冰涼又粗糙,在掌心裡,沉甸甸的。

  然後她下定決心,驟然用力。

  沉重的大門在面前開啟。

  一把劍。

  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劍刃泛著微微的血色。

  它就這樣立在那裡,周身至上而下,纏繞著冷意森然的鐵鏈,這些鐵鏈一直延伸到四面的牆壁中去,禁錮住它。

  騰嘯劍時不時振動,發出尖銳的劍鳴聲。劍身和鐵鏈因為那振動打在一起,發出清晰無比的「叮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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