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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見兩人形容狼狽,尤其是寶錦,被折磨得滿身血痕,雙目怒瞪,冷笑道:“皇帝真是長進了,對女人也這麼手狠!”

  “倒是不關他的事……”

  寶錦形容委頓,憔悴不堪,看天上星辰,依稀已過了三更,她鬆了口氣,有些茫然道:“你們怎麼到了一起?”

  明月被問及這個問題,忽然臉紅了起來,火光照耀下,越發艷麗不可方物,她有些支吾,隨即卻羞惱道:“我跟季馨商量,用你的印章去讓這呆木頭出兵……”

  寶錦重眸掃去,只見她目光盡處,嗔意所在,竟是一旁淵亭岳峙的黃明軌。

  呆……呆木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反攻

  寶錦的朱唇微顫抽搐,幾乎要當場大笑出聲,明月狠狠瞪了她一眼,面色更是緋紅。黃明軌有些無辜的摸了摸鼻子,隨即上前向寶錦見禮。

  寶錦連忙去扶,一時竟痛得渾身麻木,雲時一把接住她,果斷道:“大家有什麼話也別在這裡敘,到城樓上再說。”

  眾人正要疾走而上,明月終於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帛裹的著物件,遞給寶錦道:“差點忘記了,這是季馨給我的,如今這根木頭終於開了竅-

  她用狠狠斜了黃明軌一眼,後者黝黑的臉龐上也露出一絲可疑曖昧的苦笑來。

  “就用不著它了,這就完璧歸趙。”

  寶錦接了過去,打開一看,卻正是那方嫣紅似血的“千秋寶錦”小印,她正要重新裹起,卻發現那絲帛上有些墨字,不由覺得有些眼熟,一邊展開一邊問道:“這絲帕是哪來的?”

  明月漫不經心道:“趁著宮裡抄你的家當之前,季馨先把你的東西收拾好拿走了,這帕子就是那裡面的,橫豎是從我那宮裡來的,我就不客氣地拿來包了印章。”

  寶錦展開一看,果然是那方在明月宮中榻下機關中取出的,她瞥了一眼那上面筆墨神逸的熟悉字體,躊躇一會,終究沒捨得把父皇的墨寶丟棄,於是方正折好,放入懷中。他們上了城樓,眼之所見,只見神寧軍將士將城樓這一段的守軍全數羈押捆綁,卻是掩了口,剝下了他們的衣服,悄無聲息的紛紛更衣。

  月斜將落,深秋即將入冬的天色仍是很暗。方才的一陣廝殺,雖然鬧出了些動靜,最近的庶民也未必能聽得真切。

  寶錦在人攙扶下,蹙眉看他們換裝,知道這是為了等下逃亡方便,看了半刻,她終於搖頭道:“這樣不行!”

  剛一開口,卻發現雲時也是說道:“這樣不妥!”兩人異口同聲後。卻都驚異地相視一笑,雲時示意寶錦先說。於是寶錦直言不諱道:“我們這麼一來,從此就要跟偽帝決裂,他聚集全國之力,我們這麼逃亡下去,何時是個頭。”

  黃明軌微微頷首,他也是懂得這個道理地。“先前以救你出獄為先,如今既然成了,且先遠遁為好,到安全之處,再慢慢聚集心向我們的勢力,徐徐圖之。“

  寶錦看向雲時,有些不安的欲言又止。雲時仿佛真是心有靈犀,微微一笑,道:“你是想現在動手?”

  寶錦一驚,隨即也就釋然,雲時久浸軍中。其中門道必定深諳,自己這是在班門弄斧了。

  黃明軌也明白她的意思,“這是要趁著偽帝沒有察覺我們,趁機奇襲,一旦攻入內宮,反而能一舉成功。”

  他冷靜說著其中妙處。隨即又道:“軍貴用正。出奇兵的下場,往往是落敗身死。我們倒是不打緊,這些子弟精兵,卻是要身死族裂,連家人都要受牽累……這樣,殿下還要嘗試嗎?”

  寶錦正欲說話,明月卻圓睜了杏眼,怒瞪道:“寶錦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太迂了——若真是不顧及手下,她哪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黃明軌摸鼻苦笑,寶錦拉住了明月,緩緩起身,望定了黃明軌,道:“大人應該聽過長痛如短痛這句話。”

  她的聲音微弱,卻十分清晰,“與其讓這群兵士跟我們造反,然後輾轉反側掛念親人在家鄉有沒有受到株連,還不如畢其功於這一役——勝了,他們便是靖難功臣,敗了也不過是一死,——即使不成,一把火將內城宮闕燒個干盡,也就沒什麼身份可連累了。”

  她這話說得平靜,卻冷厲已極,所有人觸及她的目光,都覺得溫潤之下,卻仿佛多了些什麼堅剛之物。

  黃明軌拍案而起,眾人以為他要大怒,卻沒曾想他大笑道:“殿下比起先前,果然多了幾分霸氣——你既然破釜沉舟,我這幾千兒郎此次也不能不豁出命來。凡是這次跟我來地,本就下定決心把性命栓在褲腰帶上,大家豁出性命,也不願再過這降兵降將的下賤日子了——這便動手麼?”

  寶錦雙目熠熠,緩緩道:“這便分兵開拔,早朝時分,可猛攻入禁苑,文武聚集之下,京城裡定是群龍無首,我們占了先機,再加上各地增援,大事必定可成。”

  雲時在一旁聽得目光閃動,笑道:“我在城中也有準備,現下便傳令他們滋擾京中各部,將武庫和錢糧都控制起來。”

  明月傲然一笑,拍劍而起,颯然道:“靖王控制京城各處,由我率軍攻入宮中最妥當……”

  她咬牙道:“我在宮裡幾乎發霉發爛,每一處地勢地攻守,我都已經於心中研習透徹!”

  她雖然聲音清脆,卻有金石裂地之音,黃明軌正想開口,躊躇一下,便溫和一笑,再不開口,只是起身道:“那麼,我便率其餘將士,將這京城守個水泄不通。”

  他三兩步站在城牆上,揚聲道:“大家穿好衣服,便再不能露任何破綻,記得天亮也不能開城門,有人問起,便說有亂黨生事,從此刻起,京城不許任何人出入!“

  他的吩咐簡短,卻帶著鐵血的味道,城樓下咳聲不聞,隨即兵器鏗然,齊聲道:“遵命!”

  幾人在城牆上對視一眼,心中都閃過一個念頭——

  成敗興亡,便在早朝之時!

  第二百二十三章 魚死

  宮中鬧得沸反盈天,過了大半個時辰,卻終於有了結果。

  皇帝看著被人拖曳而來的僵冷軀體,竟是那熟悉的宮裙罩袍,混身幾乎僵直,未等他火山爆發,一旁的何遠小心稟道:“這是她的貼身侍女冒充的,故意把我們引到西面去,最後身中數箭,還朝天空she出禮花示警同黨……”

  皇帝卻不為所動,俯下身仔細一看,冷笑道:“這種鐵胎弓都是從十丈開外she的,夜色更濃,是否真人,你們倒是看得清楚哪!”

  何遠被說中了軟肋,禁不住生出冷汗來——他是皇后一黨,暗中早就吩咐見人就she,卻沒曾想是人喬裝而成的。

  皇帝雖然心急如焚,心中卻是異乎尋常的清明,他沉沉道:“你們連個小小女子都抓不住,在宮中任由亂黨橫行,猶如貓戲鼠一般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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