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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汪秦的嘴裡湧出血腥味，「都是我的錯，這就是我的錯……」
「是我告訴了……F市的，倖存者們…所以、所以……」
所有人都因為他的天真而死。
「不是這樣的，孩子。你告訴那些倖存者，難道不是為了讓他們有一條後路嗎？難道不是想讓他們活下去嗎？難道不是為了幫助他人嗎？」
……
「利用善良而行惡事，這才是不恥的行為。」
張富德的話句句在理，可是汪秦卻知道，不是這樣的。
是他害死了大家。
善良，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末日前，攙扶跌倒的老奶奶，卻會被當成撞人的罪魁禍首罰款。
末日後，隨手的幫忙，更是會惹來滅頂之災，牽連所有人。
生存在這個世界，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證明一個道理：善良毫無用處。
他不該有善良，不該有憐憫之心，不該成為聖母。
都是因為他，大家才會死。
張富德的聲音離他越來越遠，汪秦忽然覺得很困，疲憊感席捲全身。
是要死了嗎？
死了也挺好的，像他這種一無是處的人，還是早點死了好，只有死了，才可以保護大家不被傷害。
抱著這樣的想法，汪秦沉沉睡去。
在黑暗裡沉沉浮浮，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被孩子的聲音喚醒。
汪秦活動手指，慢慢從床上爬起。
張富德和三號滿臉激動。
「孩子，你終於醒了，要吃點東西嗎……」
汪秦望著他們，那眼神讓兩人停住。
「你們是誰？」他問道。
第416章 過去第四十一天
*
周詩霖在溫暖舒適的床上醒來, 她身邊立刻女孩們嬌俏的聲音傳來。
「好像醒了！」
「真的嗎？太好了！」
「這位姐姐長得真好看，不知道她是什麼異能的……」
光暈一層一層泛開, 周詩霖的眼前, 女孩們驚喜又關切的模樣立刻印在腦海。
有種奇怪的不和諧感。
她這是在哪裡？
周詩霖從床上起身，首先便看到高高的玻璃穹頂。
她並沒有被關在房屋裡，而是在一個巨大的透明建築物中, 周圍被植物包裹。
低下頭，周詩霖發現, 自己和女孩們一樣, 也穿著白色的連衣裙。
這個時節是早春, 還帶有絲絲涼意, 所以監獄的人們都穿著薄棉襖。
可在這座建築物里, 她沒有一點寒冷, 還覺得溫度相當適宜。
……該不會是中央空調吧？
竟然有基地啟動了電力嗎？這也太強大了。
周詩霖還是不了解目前的狀況, 她只記得自己在醫務室收拾東西，和小秦他們一起搬家，才離開監獄，忽然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姐姐，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這裡是不是很舒服？」和周詩霖搭話的, 是個面容稚嫩的女孩，放末日前也才上高中的年紀，「在外面漂泊很辛苦吧？外面真的很可怕！不過你不要擔心, 以後在這裡, 大家就是一家人, 沒有什麼好害怕的！還會有很厲害的異能者大人保護我們！」
周詩霖眨了眨眼, 問：「請問你叫？」
「我叫薔薇！」
薔薇，這名字就更奇怪了，怎麼會有人取這種花名？
「對了姐姐，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吧，你叫鳶尾。」
「我——」
周詩霖微張嘴唇，她想說她不叫這個名字，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問出來有危險，最終還是默認了。
「蕭盡大人說，你們在外面遭遇了非人的對待，所以失憶了……不過沒關係！」薔薇重新鼓起精神，緊握住周詩霖的手，「在這裡，你們就不會受到傷害了！不要擔心！對了！我都忘記了，先帶你去看看你的朋友吧！她們都沒事哦！」
朋友。
是謝雨他們嗎？
周詩霖似乎很懵懂的點點頭。
往後的這段時間，薔薇帶她參觀了透明建築物內的各類設施。
「剛才那個位置就是鳶尾姐姐你住的地方，上面有你的名字，不認識路的話，只好喊我們姐姐妹妹就好，我們會帶你去的。」
住的地方？住在那種露天的場所？
走了一段路，周詩霖發現一個極為恐怖的事實——這座建築物里，只有女性。
她們穿著白色長裙，在花叢間嬉戲打鬧，不諳世事。
周詩霖看的出來，她們的眼裡沒有陰霾，更沒有見到末日後殘忍的清醒和覺悟，她們仿佛從一出生起就居住在如此適宜的環境，過得幸福美滿。
可越是這樣，周詩霖就越發怪異。
這根本不可能。
末日到現在也才七年時間，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二十多歲十多歲的女孩從小住在這？
壓著心底的奇怪，周詩霖和薔薇往前走去。
「你看，鳶尾姐姐，你的朋友們就在前面，我們快點過去吧！」
前面有好幾個白裙女孩圍在一起，她們坐在鬆軟的草地上，有說有笑，不知道在談些什麼。
薔薇牽起周詩霖的手，一邊笑一邊帶她跑到女孩堆中間。
在這裡，周詩霖果然看到自己的朋友——謝雨、丁園園、方一樂。
只有女性。
「鳶尾姐姐！這幾位就是你的朋友呀，哎呀，我忘記了，你們都失憶了，不記得對方！沒關係，現在重新認識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