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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被覆蓋上萬年不化的寒冰,這種景象令俞簡想到白銀之龍。
在被毀滅的喪屍城池中央, 他找到了所謂的壇嶺市綜合醫院。
即使是反應最遲鈍的人過來,都能發現醫院的與眾不同之處——它竟然可以在這種喪屍區域保持完好!
系統眼尖道:「簡簡你快看!醫院的外面躺著好多人!」
的確是人, 倖存者們東倒西歪,像是被強行催眠後倒下, 姿勢怪異。
俞簡降落後, 第一時間查看了他們的呼吸。
都還活著。
俞簡翻身的動靜讓為首的男人醒來, 一看眼前站這個渾身漆黑的少年,他嚇得往後爬數步。
這一動靜讓其他人也醒來。
他們茫然打量醫院,有人尖叫。
「毀了!全毀了!」
絕望的情感感染每一個倖存者,以至於他們忽略站在邊上的俞簡,一直到他說話。
「這裡發生了什麼?」
瞬間,人們整齊劃一看來,眼中帶著深不見底的黑暗。
「是……是它們!它們摧毀了我們的家園!」男人淚流滿面,他跪倒在地,望著醫院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母親。
好似這裡是他重獲新生的地方。
「誰摧毀了你們的家園?」俞簡耐心的重複問道。
「就是它!」男人不願回憶,「將自己當成聖人,還想救我們!我們需要它救嗎!它這是在摧毀我們的家園!還這麼自以為是!有本事就殺了我們!」
「是啊,這下我們又該去哪裡生存……」
「這裡曾經多麼美好,我們有吃的有喝的,根本不需要它來救。」
倖存者們又開始自言自語,忽略俞簡,他們抱著腦袋念念有詞,恐懼未知的未來。
看來是溝通不了了。
俞簡壓著帽檐嘆了口氣,無視面孔扭曲的倖存者,徑直走進醫院。
精神異能——發動。
異能收集空中逸散的精神能量,如同縝密的網絡,把正在消失的過去收集,重新編織曾經的景象。
時間倒退。
原來,這裡也曾經是鐵線蟲的試驗場地。
它們不僅能鑽入人的身體,動物和喪屍的身體也能入侵,靠著遠超於人的天賦,它們還在喪屍區域中造出不會被入侵的醫院。
牆壁外的血色藤蔓便是最好證明。那些不是藤蔓,而是血管,血管連入守舊者的身體,讓它誤以為醫院已被同化。
鐵線蟲和這座醫院的醫生達成協議,人類醫生幫助它們實驗,了解人類的社會行為,而它們這保證醫生的安全,不將他們作為解剖原材料。
至於醫院裡的倖存者,不過是鐵線蟲們培養的實驗小白鼠,必要時候將人帶到實驗室進行人體試驗。
在影像中,俞簡走遍醫院的全角落。
最開始時的倖存者們是被迫圈養,他們想過反抗,組織過逃離的隊伍,但要麼被醫生發現,要麼被喪屍逼退。
久而久之,那批想離開的人死光了,剩下的人沒有逃離的心,終日祈禱自己晚一點成為實驗材料。
再到後來,大家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醫生們進行洗腦,告訴他們已無人類生存,他們這麼做也是想研發疫苗。
人們不再想辦法逃離,開始享受有限的生命。
在過去的影像中,俞簡再次看到木華。
他所率領的變異生物輕而易舉的毀掉整座喪屍城市,也輕而易舉的毀滅醫院內的醫生和鐵線蟲。
如果,如果木華真心想要毀滅人類,為什麼不將全部的變異生物出動呢?
這是人類無法抵抗的最強軍團,光是那一頭乘雲飛行的鯨,噴吐的寒息就能冰凍一座城市。
俞簡這邊再多的異能者都打不過,更何況他一個人,如何與這麼多變異生物戰鬥?
影像模糊,一個抬頭,他與木華的影子視線交匯。
透過過去的畫面,俞簡感覺木華在看他。
緊接著,過去的木華穿過俞簡軀體,打開實驗室的門。
他閉眼祈禱,醫生們死於藤蔓之下。
【不要憐憫,不要覺得他可以拯救。】任務機制受不了開口。
「如果他想毀滅人類,那外面的倖存者不會活著,這些醫生就算了,死不足惜。你沒看出他在掙扎嗎?」
如果木華已經傷害了無辜之人,那俞簡會對他進行制裁,可是就這邊的情況來看,他還沒有真正動手。
在罪惡邊緣徘徊而為動手者,俞簡認為還有必要拯救。
誰都會突生惡念的時候,只要能抑制住,在動手之前幡然醒悟,不給任何人造成損失,那也稱不上真正的惡人。
很多時候,大家的惡念只是在腦子裡過了一圈,被內心的商善良和道德感壓下,這就是好的。
——動手的另說,俞簡不會放過任何動手之人。
俞簡原本做好和木華對立的準備,沒想到這裡的回憶影像完全不同。
【我勸你不要浪費時間,他是個很固執的人,和你一樣,認定的想法不會改變。還有,誰說他沒有動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裡?】
【我說的不是那些人,是你所謂認為的無辜者。他們在睡夢中死去,老人孩子,他一個都沒法放過。】
【這樣,你還認為他是個好人嗎?他早就沾滿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