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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餓了?
俞簡問:「姐姐,這孩子多大了?」
「七個月了……」
七個月?
那不就是末日前剛剛出生的嗎?
而且這哪裡有七個月的樣子,說他兩三個月還差不多。
太瘦,太小,皮膚乾巴巴的,丑的要死。
能活到現在……一定很不容易吧?
安祺急著起身尋找食物,發現自己袋子裡最後的水不見。
她想到什麼,面朝人群。
「媽,你是不是拿走我的水了?」
人群里,一個女人昂著脖子理直氣壯:「拿走怎麼了!我可是你媽媽!難道你不管我,要管一個和你沒關係的小孩?」
「可是——」
俞簡攔住安祺,當著眾人的面,憑空拿出一個奶瓶!
奶瓶里有著剛泡好的熱奶粉,那股香味飄散在濕漉漉的空氣,勾的人們肚子大叫。
泡個奶粉而已,他可以直接在背包里操作。
「安祺姐,你先讓孩子喝吧。」
安祺趕緊抱著孩子,塞到他嘴裡。
這是孩子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喝到奶粉,他小手揮動,要把這個奶瓶攥住,生怕它跑掉。
沒人敢套俞簡的近乎。
俞簡道:「安祺姐,這孩子不是你的?」
「嗯……是的。」孩子穩定,安祺也有心思回答,「他是我最好朋友的孩子。」
末日來臨的時候,她的好朋友在醫院生產。
孩子才剛出生幾個小時,她朋友只看了一眼,就有醫生變成喪屍撲來,把她啃食。
安祺嚇得不敢動彈,還是朋友忍著痛喊醒,讓她快跑。
好友哀求安祺,將孩子帶上。
安祺跟她從高中就認識了,兩人還上了同一所大學,一個專業,一間宿舍。
從校園到畢業,再作為伴娘參加她的婚禮,中間美好的回憶太多太多。
可如今,在喪屍入侵的那一刻化作無數碎片。
安祺帶著孩子一路奔波,輾轉到此處。
至於她的母親,不過是個只生不養,還想把她賣給老男人換取彩禮的討厭女人罷了。
憑什麼能和她的朋友比呢?
她的朋友臨死前,都不忘記把喪屍拉到身邊,阻止它們傷害自己的孩子。
而她的媽媽,估計只有反過來把她推開的份吧。
安祺嘴邊都是苦澀。
「發生什麼事了?」樊仲青擠進人群,眾人讓開一條道。
一進來,他就注意到孩子手裡的奶瓶。
熱乎的,乾淨的,味道很香,他也餓了。
「沒什麼樊叔叔,就是安祺懷裡的孩子餓了,我們找了點食物。」俞簡說道。
「剛才還有點發燒,不過別擔心,我們木華給治好了。」
特意的點明,讓木華不好意思。
樊仲青傻眼。
「發燒?治?怎麼治的?」
他們營地沒有藥啊!而且就算有藥,藥效哪裡這麼快哦!這孩子面容祥和,摸上額頭一切正常,有什麼藥能在短短几分鐘之內治好發燒?
還有那個奶瓶是怎麼一回事?他們這兒也沒有啊。
就算是俞簡和木華帶的,可他們身上一窮二白,都沒有背包,怎麼帶?
有了這個問題,那些圍觀良久的倖存者們坐不住,一個比一個積極。
「那當然是這位木華朋友,樊大哥你是沒看到,他刷刷兩下就召喚出了好多植物,都是可以清熱解毒的!」
「就是,只要隨便拿一片葉子,放到嘴裡,病就會好了!」
「特別厲害,和仙丹一樣,以後我們可就有救了!有了這個能力,誰還會怕受傷啊!」
吹得越來越厲害,還帶著股酸味,木華想澄清都沒用。
顯然,他不適合在一群人當中說話,就算再有道理,也會被口水淹沒。
「安靜。」樊仲青說道。
他的這句話,伴隨著一聲槍響,震的眾人耳鳴。
至於嬰兒,不用擔心,有植物堵住耳朵,不會被嚇到。
倖存者們循著槍聲,看到把玩手槍的俞簡。
他這一聲槍響,比樊仲青喊一萬句安靜都有用。
震懾力十足。
「別道德綁架,我們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要平白無故幫你們?」
「那你們剛才不也救了那個小孩!小孩都能救,憑什麼不能救我們!」人群里講話的大叔更加不舒服,他看一直幫木華說話的俞簡很不順眼。
「主動幫忙和被動幫忙能一樣嗎?」俞簡抬抬眼皮,「要是想讓我們幫忙,就表現的友善一點,笑臉相迎,就你們這種嘴臉……」
「我覺得喪屍更願意理你們。」
「至少不管你們說什麼,它們都會欣喜若狂的跟著走。你不如考慮考慮?」
那大叔面紅耳赤,還想辯駁,被樊仲青一瞪。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開吧,小朋友需要良好的空氣呼吸,這事兒之後再說。」
樊仲青在這地方還有點威信,他一說完,倖存者們再不滿,都分開了,回到各自的汽車和帳篷。
安祺也帶著孩子回火堆那邊,哄他入睡。
原地只有樊仲青和兩人對望。
這個小領頭人絞盡腦汁,都沒想到要怎麼開口。
奶粉的味道太香了,讓他心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