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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簡點開居民列表,將每個人的名字比對,確定他們都心存善念被登記在其中,愉快的關掉面板,招呼道:
「行,這樣就好辦多了,現在吃飽喝足,我們去看個電影吧!」
眾人:……?
看什麼?
——
在俞簡的要求下,一群人迷迷糊糊來到遊樂園中的電影院。
這些成片的主題樂園要什麼有什麼,滿足顧客的一切願望,別說電影院了,想當皇帝公主都沒問題!
坐到電影院的位置上,人們的大腦還混沌著。
他們是誰?他們在哪?為什麼要來看電影?
等一下,末日裡還有電嗎?如果有,又是從哪裡搞到的?
俞簡打開表演劇目,選了《臟器分離》。
廳內燈光暗下,熒幕亮起。
電影沒有最初的報幕,無疑義的黑白線條跳來跳去。
畫面一閃,任利行現身於屏幕正中。
這張臉是在座所有倖存者的噩夢,看到這個大惡棍出現在電影,有人險些奪門而逃。
然後被小白抓了回來。
「大哥別跑啊,看完電影再說,保證讓你們精神舒爽,直接脫敏!」
精神舒爽?
有任利行在的電影怎麼精神舒爽?
人們不敢問,只好在俞簡的目光下,朝屏幕看去。
銀幕上,一群人被趕到小屋子,任利行把他們鎖住,餓了三天三夜,期間用各種言語侮辱。
看到這裡,俞簡怪了。
這個情節就沒必要了吧?播放電影就是要讓任利行勞改,怎麼還給他虐人的機會?
這麼想著,勞改面板下又悄悄多了一條注釋:
【電影前期部分由勞改人員的記憶加工編纂,本人沒有出場,勞改人員只有勞改的份,敬請放心。】
可以說求生欲很強了。
俞簡也說什麼,繼續望向熒幕。
由真實記憶進行的加工改編。
電影中的人面容真實,每一個人的表情都絕望到極致,這不是一般拍電影能拍出來的。
因為沒有贖金,被任利行的手下砍掉手指,拳打腳踢……
每一個情節都透露著血淋淋的現實。
髒亂的環境,蒼蠅與蛆蟲共生,被掏完器官的人沒了利用價值,被丟棄在郊外的臭水溝。
這裡是最混亂的地帶,沒有人理會來源不明的屍體。
前期劇情很短,但聲聲泣血,即使沒有色彩,只是純黑白的演繹,可遭遇不幸的人們憑藉一雙眼睛,就讓觀看電影的倖存者代入其中,憤怒不已。
轉折隨即到來。
堆滿屍體的臭水溝里,一隻爛掉的手噌的竄出,抓住岸邊的石頭。
它用力拖拽身體,可還是沒能從河裡起來。
緊接著,又一隻手抓住河岸。
第三隻手抓住河岸。
第四隻手。
第五隻……
十多隻手疊在一起,仿佛從同一根胳膊上長出,如一團旺盛的雜草,朝岸邊同一方向伸去。
月亮被烏雲遮蓋,星辰暗淡,幽深的森林傳出烏鴉啼鳴,遠處簡陋的營地點著不太明亮的油燈。
有個詐騙團伙的小弟打著手電筒,哼著小調朝河邊走去,他放下手電筒,在一棵大樹邊停下,鬆開自己的褲子腰帶,對準大樹尿尿。
噗通、噗通。
身後有東西濕漉漉的摩擦草地。
「等會等會,我就是撒個尿,不會偷懶的。」
身後衣領被撥動。
看守不耐煩:「我都說馬上了,你他媽的是想喝我的尿?!」
他提著褲子轉頭,瞳孔中倒映出一個形狀混亂的黑影。
「啊——!!!」
任利行從床上坐起,大汗淋漓。
他昨晚做夢,夢到自己被綁在桌子上,兩個看不清臉的人將他手指剁掉。
想起那個荒誕的夢境,任利行一身冷汗,可隨即冷靜。
他才是掌管別人生死的人,他才是剁別人手腳的老大。
安慰好自己,任利行迅速將怪異的夢拋到腦後。
他慣例換好衣服,起床刷牙。
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拿著牙刷,他隨意戳著牙齒。
突然,手間傳來一陣刺痛,任利行手部發麻,他抬起頭,看到鏡中的自己。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根部出現紅線,在他驚恐的瞪視下,兩根手指整齊從根部切斷,滑落在水池當中。
牙刷也當一聲砸在白瓷台上。
他發出慘叫。
電影放至此處,人們看的更加投入,守衛們似有所覺。
這電影裡的人長得和任利行一模一樣,分明就是他本人,而老闆怎麼會出演這種電影?
任利行不是還被獄長銬著手銬?
想到獄長能把他們復原,還能讓遊樂園恢復原狀,他們有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的猜測——
該不會,是獄長把任利行弄到電影裡面,讓他演這個戲吧?
任利行的各種反應都完全符合,這就是他本人復刻啊!
荒誕,但因為是俞簡的手筆,所以可以接受。
他們心中有數,也沒敢問,津津有味的看著任利行被報復。
手指被切斷後,電影裡的任利行立即喊來醫生,將自己的手指縫合。
他變得神經質,每天睡覺都要派十多個保鏢圍在房屋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