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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這個吧。」拿著手術刀, 俞簡示意曹湛, 「曹叔, 你轉個身。」
曹湛還敢說話嗎?橫豎都是死, 動手術把蛾卵取出,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被飛蛾吞噬而亡吧。
轉過身,他盤坐在地面, 緊閉雙眼面目扭曲。
俞簡將他的領子往下一拉,正如木華所說, 蛾快要破繭而出, 它就在後頸那一塊肉內使勁鼓動, 發出湛藍色的微光。
隨著蛾卵暴露,木華也緩緩道:
「再過半個小時,蛾卵內的阿特拉斯蛾,就會伸出體內的血管和觸手,逐步蔓延到人類身體的各處,與他們自身的血管相連,往裡面注射獨屬於他們的神經毒素。人類會感覺四肢不再屬於自己,看著雙手自動抬起,戳向雙目或者掐住脖子……」
旁邊的鄒文雨險些嘔吐。
好好的,動刀就動刀,為什麼還要描述一遍後果!
俞簡拿著手裡的手術刀翻來覆去,遞出:「你來我來?要不木華你上吧,你對這些生物很熟悉。」
木華婉言拒絕:「不必了簡簡,我對手術之類的不是很在行,很容易劃錯地方,況且,我也無法親自下手傷害別人。所以——」
「麻煩你了,簡簡。」
「那好吧。」俞簡回。
曹湛卻有異議:「等等!」
俞簡玩著手術刀,還在手裡轉了幾圈。
「怎麼了叔?」
「還是讓木華來吧。」曹湛閉眼,「他靠譜一點。」
俞簡:?
「曹叔,你是不是在挑撥我和木華之間真摯的友誼?我告訴你,就算你這麼挑撥離間,我們之間也依然海誓山盟,絕不會被擊倒!」
曹湛崩潰:「哥!我喊你一聲哥!不能換就趕緊開刀吧!給個痛快行嗎!」
「既然曹叔都這麼要求了,行。」俞簡收心,「木華,我們開始吧?」
木華用手指點點牛奶的腦袋,這小鼠兔就趴在曹湛的脖子邊,哈出一口氣,將他的皮膚凍結!
原本現在就是寒冬臘月,冷的過分,這下可好,曹湛雪上加霜,冷的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眼見脖子附近的一塊肌肉被凍住,裡面的蛾卵無法動彈,俞簡當場抓著刀柄從上往下一划!
下手很穩且狠辣,劃了一刀皮就破開,露出裡面乳白透著藍色星斑的蛾卵。
俞簡十分淡定的徒手將它拽出,甩在地面掏槍一打,徹底死亡。
曹湛齜牙咧嘴,哭哭啼啼:「嗚嗚嗚……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這個世界少了一位首席發明家……」
這麼叫喚了十多分鐘,他擦擦眼淚,也不敢轉身,只是問道:「你們好了沒啊?」
俞簡:「曹叔,但凡你回頭看看,現在也不至於坐在地上哭。」
曹湛:「……」
他一點一點側頭,就看到自己的侄女按著脖子的傷口,對二人道謝。
地面,多了兩灘藍色的液體。
這……這就完事了?!他一驚。
「這麼快?我還以為……」他嫌惡的遠離了那些液體,「真沒想到現在蛾子也這麼厲害,太噁心了。」
「曹先生,蛾卵寄生在你的表皮之下,所以切除的時候,只割開了你的表皮,內里是沒受到傷害的。而且簡簡只開了一個小口子,將蛾卵擠出來,那個傷口一天就會痊癒。」
木華這麼說道,他走到那兩灘液體之前。
俞簡做『手術』,殺死蛾卵時,他都閉眼不看。而此刻,又雙膝跪地,雙手合十,繼續合上雙眼祈禱。
神秘的動作,讓曹湛和鄒文雨不敢多言。
俞簡也沒多說,只是站在木華身邊,望著他祈禱。
數十秒後,木華起身,他濃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落下一小片陰影,如蝴蝶的羽翼。
「不管是人類殺死飛蛾,又或是飛蛾取代人類,都是為了生存進行的爭鬥,是自然系統的循環。不論是什麼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大家都是平等的。」
這句話在旁觀的兩人聽來,帶著不可扭轉的古怪。
興許是他們臉上的表情表露出內心想法,俞簡讓二人先下樓,將居民們召集起來。
「好了,木華。」等他們徹底消失在視線內,俞簡才站在樓梯口喊道,「我們也下去吧。」
木華站在天台的中央,樓頂的風很大,將他身上的大衣和圍巾扯的翻飛。
髮絲凌亂,以至於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世界自有一套循環系統,誕生和滅亡都有跡可循。只有人類,獨立在這之外,除去生存,會為了一己私慾肆意破壞世界,侵略領地,製造武器……」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人類不應該是美麗世界的一部分,你覺得呢,簡簡?」
俞簡只當這是個正常的問題。
木華如此心思細膩的人,有這種困惑很正常。
「人的心裡確實會有惡,有的時候大的令我們難以想像。但除此之外,也有許多人,在對此做抗爭,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所以,我認為,我們的使命,就是將那些惡收押關緊,讓善意成為生長,如植樹造林一般,覆蓋整個世界。」
……
「嗯,好的,簡簡。」
又一陣大風吹來,將他的細發撩開。
木華還是那個往常的木華。
「我們也下樓吧,簡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