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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電梯的燈光昏暗,都變成了故意設置的低調奢華。
更別提鋪滿天鵝絨的地毯和窗外,足以俯瞰一切的景色,足夠讓這兩個人收斂起傲慢。
厚重的董事長辦公室大門打開了一條縫。
蘇垂雲坐在輪椅上,「你們找明舒有事?」
養父養母兩人對視一眼,均是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詫。
「蘇小姐怎麼在這裡?!」
蘇垂雲心想我不止在這裡,我還來蹭飯呢。
蘇垂雲沒讓兩人進來,「有事兒直說吧,我家明舒現在在忙。」
養母從文件夾里拿出了一份借款合同,表情不太好看,「公司資金一直周轉不下來,這錢……能不能寬限幾日再還?」
養母的臉色一下蒼老了好幾歲,就連養父一直高高挺拔的脊背,也不得不佝僂下來。
小秘書看到這一幕,心下瞭然。
資金能周轉才怪呢,公司被上頭檢查出建築材料不合格,這條線上的人都得遭殃,公司法人怎麼可能獨占其身?
養母忽悠蘇垂雲說,「我們和明舒都是一家人,之前我們肯定會還地,等商場建成,這點錢還算錢嗎。」
蘇垂雲打了一個哈欠,「如果承諾有用,那要警察幹什麼?」
養母:「……」
養父母一家被列為失信被執行人,為了把項目推下去,想找銀行貸款,但顯然是借不了錢的。
蘇垂雲看到兩位長輩不得不低下頭向蘇垂雲借錢,心中閃過異樣的暢快感。
或許這對重孝道的明舒來說已經夠了,但這對蘇垂雲來說則還差得遠。
明舒在她懷裡發顫的,脆弱模樣歷歷在目,她可不是什麼好人,她被職場磨鍊出的邪氣,可以養活十個邪劍仙。
「不過這是明舒的家事我也不好多過問。」蘇垂雲嘴角揚起一抹讓人心慌的笑容,「只是明舒現在在三十四層開會,兩位去那裡等吧。」
說著蘇垂雲很貼心的操控輪椅,給兩人打開了電梯門。
養父母看蘇垂雲好說話都賠了一個笑容。
就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蘇垂雲站起身拉開電閘,對兩人說:「地下室里很陰冷,外面的雷聲很大,飢餓讓胃部發疼,兩位還記得嗎?」
哦,對了,還有陳舊的鏡子。
在古代歐洲有一種刑罰是把犯人置身在鏡子面前,在長久與鏡中人對視的過程中,人的精神會崩潰。
她的姐姐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如此對待。
電梯裡剛好有鏡子。
下地獄去吧。
養父母沒反應過來,只見電梯門緩緩合上,高速電梯下墜了幾秒後突然停在了半空——
蘇垂雲把閘拉了。
小秘書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蘇垂云:「沒事,只拉了閘,電梯不會掉下去。」
小秘書心想,你怎麼那麼熟練啊!
蘇垂雲作為設計師,對電梯的工作原理自然是知曉的,「別這樣看著我,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就是那個惡人。
小秘書瞳孔地震,「啊,不是……」
蘇垂雲奇怪,過了幾秒後她如有所感的回頭,明舒正站在電梯間門口。
「你的腿……」明舒聽到有人通報說養父母上樓,她怕那兩個混帳欺負蘇垂雲,連會議都不管了,趕緊跑過來。
蘇垂雲唉呦一聲摔倒在輪椅上,「我的腿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明舒:「……」
蘇垂雲看明舒沒問關於腿的事,「你會舉報我嗎?」
明舒把她提溜進辦公室里,「舉報什麼?」
蘇垂雲說:「把電閘拉了。」
明舒勾起唇角,她的心情還不錯,「沒事,電梯在檢修,拉電閘是正常的。」
蘇垂云:「那我就放心了。」
明舒:「嗯……」
只是兩人都沒想到,今日維修的不只有電梯,還有整棟樓的供電。
倏然,辦公室的燈突然滅了。
黑暗瞬間吞沒兩人,辦公室里的空調呼呼地往外吹風,維持這讓人適宜的二十四度。
落地窗的遮光簾,把外界的陽光盡數遮擋,只留了一條細線。
光芒細線穿過茶几,地毯落在了兩人中間。
明舒呼吸急促,瞳孔因為緊張收縮得比針尖還細。
地下室,打雷,鏡子,胃不因為飢餓而灼燒……所有不好的記憶全部湧上心頭。
明舒不止幽閉恐懼,她還單純地怕黑。
幾層樓之下檢修的微弱電鑽聲,在此刻化作了窗外的電閃雷鳴。
明舒單薄的身體用力抱住蘇垂雲,她在看到養父母的瞬間本就提著一顆心,現在被黑暗吞噬,她更是膽怯驚恐。
黑暗中,女人依偎在蘇垂雲身上,擁抱她的動作,幾乎把規整的衣服給弄亂。
頂層辦公室內暗香浮動,外套悶悶落在地上,
呼吸糾纏間,眼淚滴在蘇垂雲的手背上。
「你在害怕。」
「親我一下吧。」明舒的聲音很可憐,很迫切地想要沾上蘇垂雲的體溫,她撒嬌說,
「或者做些別的,總之你多碰碰我……」
說著,明舒毫無理智可言地用牙齒咬開了蘇垂雲的扣子。
明舒艱難的閉上眼睛,她怕蘇垂雲覺得她矯情,她好希望在犯病的時候有愛人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