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頁
秦青魚不可思議:「不是,你怎么喝口湯都能嗆著?」
以前不是泰山壓頂都面不改色的嗎?怎麼現在一句話就祭了?
秦青魚見花咳得差不多了,抽了紙巾遞給花。
花擦了擦嘴,抬眸看向秦青魚,沒好氣道:「食不言,寢不語,你吃飯就吃飯,你胡說什麼呢?」
秦青魚道:「我哪兒胡說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花就著椅子轉了轉身,面朝著秦青魚道:「你要翻舊帳是吧?那咱們就翻,你當初……」
翻舊帳?這是翻舊帳嗎?這是要命啊!
秦青魚趕緊上手捂住了花的嘴:「不是說了食不言寢不語嗎?你要打自己的臉?」
花隔著手悶聲悶氣道:「手拿開。」
秦青魚道:「那咱們吃飯?」
花道:「手拿開。」
秦青魚道:「你先說咱們吃飯。」
花道:「最後一遍,手拿開。」
秦青魚道:「你先……嘶!」
花突然抓住秦青魚的手咬住了!
前一秒還平心靜氣說著沒有語調的「手拿開」,後一秒就抓著她的手開咬,這是花能幹出來的事?這是花?!
不可能。
我這絕對是夢還沒醒。
可是手是真疼啊。
秦青魚想抽出手,可花拽著她的手咬著,越抽咬得越緊。
秦青魚疼得呲牙咧嘴,她毫不偽裝,甚至還故意誇大,漂亮的眉毛都打了結。
「你松嘴,你狗啊?」
花可真是一點兒沒嘴下留情,這是真想撕下她一塊肉啊?
花不說話,就死咬著她,咳得濕紅的眼睛自下而上瞪著她,瞪著瞪著,眼眶越來越紅,睫毛濕了,晶瑩的淚珠滾了下來。
秦青魚心頭刺痛,她想起了獨孤赤焰,想起離開之前,獨孤赤焰掐著她的脖子,明明兇狠地要掐死她,卻偏偏流下了眼淚。
秦青魚是真看不得花這幅樣子,當初見到獨孤赤焰那個樣子,她雖然沒意識到自己喜歡獨孤赤焰,卻還是下意識改變了攻略方案。
秦青魚伸手輕輕擦掉花的眼淚,低聲道:「你這麼文雅的人,怎麼還咬人呢?」
花終於鬆了牙齒,流著淚笑道:「我文雅?拿刀捅你的文雅?還是穿透你琵琶骨的文雅?」
秦青魚梗住:「我的意思是……」
花道:「不管你什麼意思,我咬你怎麼了?你不該被咬嗎?」
這話該怎麼接?我覺得你會恨我怨我離開我,或者是捅我掐我打死我,也不該是咬我?
秦青魚道:「這不是該不該的問題,這是……只有小孩兒和狗才會咬人。」
花抽了紙巾擦眼淚,擦完眼睛更紅了。
花看了眼秦青魚手上紫紅的透出血絲的牙印道:「貓難道就不咬人嗎?」
秦青魚道:「這是貓狗的問題嗎?」
花仰頭望著秦青魚:「那你說是什麼問題?」
秦青魚垂眸望著花,心底有千萬句話想噴薄而出,可話到舌尖卻又遲疑了。這種感覺就像……暗戀多年的青梅,不告白兩人就永遠是最好的朋友,可若告白可能就要形同陌路。
花又問了一遍:「到底什麼問題?」
秦青魚眼神飄了飄,飄到了那盅魚頭豆腐湯上。
秦青魚指著湯很肯定地說:「湯的問題!我不該放蝦米,蝦米太小容易嗆人了,這不就嗆著你了。」
花看著她,剛擦乾的眼淚又濕了眼眶,花嘲諷地笑了下:「你可真行秦青魚,吃飯吧。」
說完,花想轉回身拿筷子,秦青魚伸手抓住了花的手,一點點十指相扣。
秦青魚小心翼翼道:「你……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花扭過頭不看她,吸了下鼻子道:「我沒什麼意思。」
秦青魚的頭埋了下去,額頭抵在花的肩窩,緊了緊十指相扣的手:「那個聲音……是你,對吧?」
花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青魚道:「我知道是你,只有你身上有我的元神,只有你可以進入我的夢境。」
花道:「都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青魚道:「可是我分不清楚啊,花,我分不清楚,我不知道你救我是怕自己困在識海,還是擔心我?」
花道:「你能不能別自言自語?能不能聽聽我在說什麼?我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聽到了嗎?」
秦青魚摟緊花道:「你知道我剛才想說什麼嗎?我想說的不是『只有小孩兒和狗才會咬人』,而是後半句『成年人咬人不是瘋了就是調|情』,你說,你是哪種?」
「你說我是哪種?」
花突然推開秦青魚,不高興地站了起來,秦青魚措不及防,被推的踉蹌了下。花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通紅的眼眶,濡濕的睫毛,眼底是遮擋不住的憤恨與悲傷。
花咬牙切齒道:「我當然是瘋了,不瘋能撕裂混沌出來報仇?不瘋能當著你的面扎透自己的脖子?不瘋能被你掏了晶核還出手救你?不瘋能毀天滅地要和小世界同歸於盡?」
花道:「我瘋了才會明明有記憶還一次次著了你的道,我瘋了才會明明對你恨之入骨,可只要你服個軟說兩句好聽的我就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