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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諾冷笑了一聲,道:「放心,暫時不會殺你的,我還沒嘗到鮮呢。也許嘗過之後覺得味道不錯,就不殺你了。當然,也可能覺得噁心,立刻就殺了你。」
季諾走了,秦青魚一個人蜷縮在被子裡,說不上冷還是不冷,斷掉的腳折磨著她,渾身沒有不痛的地方,她難受了很久才勉強睡著。
季諾說到做到,自那天起,每天都會過來給她送食物和藥,走之前都會問她跪不跪,不跪就掰斷一根腳趾。
秦青魚想盡一切辦法逃走,可一次也沒成功,她身無長物,能使的招數實在有限,可她始終沒有放棄,直到季諾一怒之下掰斷了她另一隻腳,讓她再也站不起來。
秦青魚的身體數據被壓制的實在嚴重,她現在就像凡人丟進了地獄,面對看透她的閻羅王,縱使她有千般詭計,如今也施展不開。
她已經無計可施了,記憶里從來沒有這麼窮途末路過。
眨眼就是六七天,秦青魚原本是記不清日子的,是數了掰斷的五根腳趾,加上兩隻斷腳,這才推算出已經過去六七天了。季諾掰腳趾沒有規律,不是緊著一隻腳掰,她是看中哪根掰哪根,如今兩隻腳都不敢挨地,想起身走兩步都不行,更別說逃走了。
難道就這麼耗著,直到季諾殺了自己?
不,她不能死,就算噁心,就算不要臉,她也要活著,她必須離開這裡,必須想辦法完成她的任務。
別說101個世界,就算一百萬零一個她也回去做。
可是為什麼呢?到底為什麼她必須去做?
秦青魚不知道,可那種感覺十分強烈,就像劇毒侵入了她的五臟六腑,腐蝕了她的靈魂,只有完成任務她才能不那麼痛苦。
說是痛苦,其實秦青魚根本形容不出那種感覺,它無色無味無形無影,但它就是存在,以焦急的形式存在,以督促她的形式存在,以她無法抗拒的形式存在。它比一切都重要,是她豁出一切都必須去完成的事。
豁出一切……
一切。
秦青魚閉了閉眼,身體不重要,尊嚴也不重要,就算再怎麼厭惡,她都可以。
她必須好好活下來,不能殘了廢了,不然希望只會更渺茫。
至少要挖了孫錄洋的晶核,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嘗試聯繫系統,如果還是沒有用……
牢房門開了,季諾來了,今天是第七天,整整一周了。
季諾給她帶了一個煮雞蛋,一個紅薯,還有一碗大米粥。
末世六年,也沒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這樣的食物已經很好了,只是這飯沒有一點鹽分,像是故意的。吃了這麼幾天,秦青魚越來越沒力氣,一舉一動像只病弱的貓,甚至吃飯都得主人餵。
季諾似乎很滿意這種狀態,今天難得竟說了句:「拔了牙齒的毒蛇才敢養在身邊,不然防不住哪天就會被咬一口。」
秦青魚真想回她一句,怕死就別養,可到底也沒說出來,而是軟綿綿望著季諾,在季諾往自己嘴裡塞蛋白時,輕輕咬住了季諾的手指,勾引地舔了下指尖。
季諾緩緩抬起眼帘,看向秦青魚,那一瞬間,秦青魚從她眼中看到了迅速蔓延的血絲,那是克制不住的侵占欲。
然而季諾卻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沉默地收回手指,送到自己唇邊陶醉地嗅了下,像個變態,然後沖她斜唇嗤笑了聲。
「今天要跪嗎?」
秦青魚攥緊了拳頭,又突然脫力地鬆開,拽著季諾的褲腳,笑得溫順又乖巧,額頭的冷汗,虛弱的模樣,讓她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
「主人的命令怎麼能拒絕呢?我跪,我求,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我都答應。」
季諾眯起墨瞳,看了秦青魚半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怎麼?這就認輸了?我還以為你能堅持到最後呢,現在腳趾都還沒掰完,我都有點兒失望了呢。」
季諾起身朝後退了幾步,腳尖點了點身前的地:「來吧,跪吧,該求的話也別忘了說。」
秦青魚掙扎著爬起來,麻木地跪下,踉蹌著趴在地上磕了個頭。
「主人,我錯了,求求你拿我……嘗嘗鮮。」
季諾斂目看著卑微的秦青魚,明明該渾身舒暢才對,可她卻蹙起了眉心,不覺得高興,反而煩躁。
季諾道:「我是主人,你是什麼?」
秦青魚道:「我是主人的……狗。」
季諾胸口的火氣更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要的就是秦青魚服就,現在秦青魚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她為什麼還不滿意?
季諾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越覺得胸口團著火,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要死。
季諾蹙眉俯視著秦青魚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用我說了吧?」
秦青魚說了聲「是」,仰著軟白的臉,牽住季諾一隻手,眼睛一錯不錯望著季諾,嘴唇緩緩貼向精瘦的手。
嘴唇有些粗糙,那是缺水造成的乾燥,貼在手背有點冰涼,一路癢到了季諾心底,季諾眉毛抖跳了下,猛地抽出了手。
秦青魚的手空了,茫然地望著季諾,那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誰能想到這無辜的表情下藏著一顆蛇蠍的心。
季諾的手背火辣辣的燙,有什麼就要破涌而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對眼前的人任意施為,可又咽不下胸口那團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