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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厥公主只想了下,並未往心里去,徑直去了小廚房。
西厥公主走了,秦青魚一個人躺在榻上無聊得很,昭陽公主不准她下床,非說什麼傷筋動骨一百天,沒有一百天不准她隨便亂動。
她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實在也躺不住了,又憋了好一會兒,西厥公主端來了新作的點心,她有了藉口,裝上點心就去給昭陽公主送。
秦青魚到勤政殿外,封公公見是她,剛要進去稟報,秦青魚卻噓了一聲,小聲道:「不必稟報了,我把這放到外間就走。」
昭陽公主他們這內間商議朝政。
封公公哪兒敢勞動她,伸手要接那食盒,秦青魚繞開了道:「我進去還要寫字條呢,我自己來就好。」
秦青魚輕手輕腳進去,外間也有紙筆,秦青魚倒了點花瓶水隨便研了點墨,在宣紙上寫了一行小字,撕下來塞進食盒裡。
寫完正要走,卻聽見熟悉的聲音,是禮部尚書孫大人。
孫大人道:「蠻夷一向野蠻不講信用,他的和親如何能信?」
兵部尚書趙大人道:「蠻夷一向驍勇,兵精馬壯還耐苦寒,真要打起來,咱們雖能勝,必然也要折損兵將,倒不如和親。」
驍騎將軍道:「他們這次不是求娶,是求入贅,公主不必以身涉險,只當娶進個男人,仍在後院多雙筷子罷了,臣以為可行。」
第88章 公主與太后(12)
昭陽公主略沉吟了下道:「眾卿說得很有道理, 若和親,既可解西厥燃眉之急,又可免一場戰禍, 與百姓,與大梁, 都是極好的。」
秦青魚怔愣地聽著昭陽的話, 要走的腳步頓了頓。
秦青魚心裡其實也明白,和親是最好的選擇, 何況還是入贅,並不需要大梁出人, 如驍騎將軍所言, 真的只是在後院扔雙筷子, 並不會對公主產生任何影響, 還平白多了個蠻夷質子在手裡,何樂而不為?
不,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 至少那人會占了駙馬的名頭,他會是旁人口中公主的正經夫婿, 而她秦青魚就真的只是個孌|寵了。
秦青魚閉了閉眼, 努力說服自己,別難過秦青魚, 昭陽公主可是大梁的掌權人, 她不是普通人,她要為百姓謀福祉, 她要為整個大梁負責, 區區有名無實的駙馬之位在這些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何況, 就算沒有蠻夷的和親,難道這駙馬之為就輪得到你了嗎?
輪不到的。
你是女子,又是罪太后,論身份你是昭陽公主的繼母,論行徑你是大梁的罪人,毒殺先皇可是你乾的。
雖然你可能是身負系統,為了任務才這麼做,可做了就是做了,再多藉口都改變不了做了的事實。
你傷害了昭陽公主,公主受過的痛苦沒有一滴是假的。
無論怎麼看,這駙馬之位都輪不到你,公主今日就是不和親,將來也會有其他人占據這個駙馬之位,沒什麼好糾結的,公主最愛的是你就足夠了。
秦青魚終於說服了自己,她轉身又將食盒裡的字條取了出來,塞進袖子,邁步離開了勤政殿。
昭陽公主議完事,趕走了那些煩人的大臣,喚了封公公進來添茶,封公公趁機把秦青魚來過的事說了。
昭陽公主眸光微頓了下,道:「你說她親自把食盒送了進來,還說要留字條?」
封公公笑著道:「可不?小主對您可真是真心實意,時刻操心著您呢。」
昭陽公主讓封公公將食盒拿起來,打開來裡面果然有一碟點心,取出點心再找,並沒有發現字條。
昭陽公主抬眸看向封公公:「字條呢?」
封公公心道:這我哪兒知道?
封公公道:「許是小主看您在忙,怕留字影響您勤政,便沒有留了。」
秦青魚可不是這樣的人。
昭陽公主起身,走去外間看了看,硯台里還有殘留的墨跡,小狼毫也還沾著墨跡擱在筆托,一旁宣紙撕掉了一角。
這怎麼看都是留了字條的,怎麼食盒裡沒有?
昭陽公主四處找了找,桌子底下都找了,到處都沒有。
封公公憂主人之憂,趕忙道:「奴才這就去請小主過來。」
昭陽公主擺了擺手,道:「不必了,待會兒陸首輔還要過來。」
回了內間,昭陽公主吃了塊點心,鹹甜口的,是她的口味。
昭陽公主看著手里咬了一口的點心,穩了穩有些浮躁的情緒,沉下心攤開來金黃的聖旨捲軸。
一幅聖旨寫完,蓋上小皇帝的玉璽,昭陽公主吹了吹墨跡,捲起來放在一邊,執筆還要繼續勤政,寫了沒兩個字,視線又落在了那碟點心上,嘆了口氣。
昭陽公主放下筆,喚了封公公進來,將剛寫好的聖旨遞到封公公手里。
「去找蘇月娥宣旨吧。」
封公公並不知裡面寫得什麼,只當是賞賜之類,便雙手接過,喏罷出去。
昭陽公主見封公公拿著聖旨走了,這才終於靜下心繼續公務。
秦青魚回到寢殿,徑直就躺到了床上。
紫芙是隨著秦青魚一同去送點心的,但她在勤政殿外,並不知道裡面談了什麼,見秦青魚一路鬱鬱寡歡,問了幾句,秦青魚並沒有理會,她就知道小主這是真的心情不好,便不敢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