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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公主讓封公公傳的話,秦青魚聽得清清楚楚,燒得迷迷糊糊還能破涕為笑,冷哼了聲道:「何止她欺負我,還有那劉嬤嬤,她居然敢撕我衣裳,還綁我。我本就穿得少,看看都給我撕成什麼樣兒了?把我傷口都撕裂了,你看,好多血,我頭暈,那雨真大,我淋著雨都要凍死,要不是我身懷絕技自己掙脫了綁繩,這會兒怕是已經死在院子裡了。」
這是昭陽公主從未見過的秦青魚,哪怕是做師祖時,秦青魚偽裝的小徒孫也只是嬌憨可愛而已,眼前的秦青魚卻是個煽風點火的嬌氣包,發著燒,說話都是哆哆嗦嗦的,就這還能把狀告得明明白白。
昭陽公主知道自己不該被秦青魚牽著鼻子走,可看著秦青魚身上那讓人眼熱的紅痕,再看著那破破爛爛衣不蔽體的外衫,尤其是沾了雨水半透明的模樣,昭陽已經分不清自己熊熊燃燒的到底是怒火還是邪火,也或者都有,總之用不著秦青魚煽風,她原也不會饒了劉嬤嬤。
昭陽公主剛要張口讓封公公傳話懲罰劉嬤嬤,秦青魚卻支撐不住向後躺在了御案上。
秦青魚哆哆嗦嗦道:「好累,好冷,你抱抱我,袖玉抱抱我。」
秦青魚勉強睜著渙散的眸子,朝昭陽公主伸來胳膊,那委屈的表情,好像昭陽公主不抱她就是罪大惡極。
抱……她?我把秦青魚抱上御案是想做什麼來著?訓斥她?折辱她?還是……
昭陽公主已經忘記了將秦青魚抱上御案的初衷,總之絕對不是為了抱秦青魚,可看著秦青魚紅著眼睛沖她伸胳膊的模樣,昭陽公主腦子一熱,沒忍住就俯身抱住了秦青魚。
秦青魚埋頭在昭陽公主肩膀,明明她都抱了,秦青魚居然還要哭,這是把這幾個世界的眼淚都攢到一塊兒流了?
「袖玉,袖玉,袖玉……」
秦青魚哼哼唧唧喚著昭陽公主的名字,那軟糯沙啞的嗓音,鐵石心腸也得給喚軟了。
昭陽公主嘆了口氣,抱著秦青魚從御案起來,向後坐在龍椅上,秦青魚順勢坐在她腿上靠進她懷裡,眼睛閉著,眼淚流著,哭紅的小臉我見猶憐。
昭陽公主斂目望著秦青魚,她是要報復秦青魚的,她也恨著秦青魚,可她這是在幹什麼?
懷裡的仇人全身滾燙,像是燒著炭的火爐子,昭陽想傳太醫,可又想到秦青魚有系統,這是故意在跟自己裝可憐,又強迫自己忍了下來。
秦青魚燒得渾身難受,傷口好像還在流血,又好像不流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正對上昭陽公主擔憂的視線,也就一瞬間,昭陽公主眼底的擔憂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秦青魚熟悉的冷漠。
秦青魚不高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能什麼都沒想,捧住昭陽公主的臉,探頭就想親。
哦,沒親到,她燒得軟手軟腳的,脖子都快支不起來了,那兒還有力氣抬頭親人?
秦青魚不甘心,親不到唇,那就換個親得到的地方。
秦青魚歪頭枕著昭陽公主的肩膀,照著昭陽公主的耳根就親了過去。
昭陽公主措不及防,下意識哼了聲,懷裡的小火爐孩子氣地笑了,還含混不清贊了句:「好聽。」
昭陽公主:「…………」
真想把她扔地上。
勤政殿有小榻,方便昭陽公主批奏摺累了可以躺上去小憩,榻上有薄被。
昭陽公主抱著秦青魚想先將她放到榻上,蓋上薄被,這樣破破爛爛滿身紅道的實在不像樣子,她也實在不敢再看。
昭陽公主剛要起身,懷裡的人不樂意了,摟著昭陽的脖子胡亂親了起來,管她耳根脖子還是臉頰,反正就親,嘴裡還嘟嘟囔囔:「不准放下我,要抱抱,我要抱抱。」
昭陽公主歪著頭躲著,躲得過臉頰躲不過耳朵,躲得過耳朵躲不過頸窩,除非把秦青魚扔出去,不然總有地方淪陷。
昭陽公主氣惱道:「你幹什麼?!」
聲音有點大,聽著有點兒凶。
秦青魚立刻就含了兩泡淚,紅著眼睛小聲啜泣:「我都這樣了你都不心疼我,還罵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你怎麼能這樣?你好渣,我這麼愛你你居然還凶我還要殺我,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嗎?」
這嬌撒的,昭陽公主都要相信秦青魚是真燒糊塗了,不然怎麼能忘了她們之間的血海深仇,還覺得她得心疼她?
昭陽公主懶得跟個神志不清的人囉嗦,她抱起秦青魚朝小榻走去,秦青魚以為昭陽要走,也不抱怨了,勾著昭陽的脖子一通亂親,昭陽公主不勝其煩,邊走邊道:「就算你這樣勾引我也沒用,我對你沒興趣。」
秦青魚迷迷糊糊想著:昨夜那個一邊罵我厚顏無恥,一邊眼睛長在我身上哪兒不能看偏看哪兒還按著我親的難道不是你?
昭陽公主又補充道:「昨夜我只是故意羞辱你,並不是對你有興趣。」
嗯?這麼說就過分了,得了便宜還賣乖,捅我一刀又把我趕走,又當又立真是被你玩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