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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黎道:「醫生說,她腦子裡有很多淤血,她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也可能醒了變成傻子,也可能失憶。我……其實很害怕。」
這是趙芮茵沒想到的。
趙芮茵道:「這麼嚴重,那、那還不快走?咱們去看看她。」
唐黎微抬下巴忍下差點沒控制住的眼淚,領著趙芮茵去了ICU。兩人並沒有進去,而是隔著玻璃看著病床上插滿管子的秦青魚。
趙芮茵原本就已經軟掉的心,這下更是軟得一塌糊塗。
那樣單薄的一個人,居然插了那麼多管子,怎麼能不讓人心疼?畢竟是她真心喜歡過的第一個人,是初戀啊。
趙芮茵按著牆玻璃,嘆了口氣,強忍著眼淚道:「你保證會治好她的病?」
唐黎道:「保證。」
趙芮茵吸了吸鼻子,鼻頭紅通通的:「好,我相信你,只要她不是真的賣國,我可以幫她保密。但是就這一次,如果讓我發現她再有任何疑似危害國家利益的行為,我絕對會立刻告發。」
趙芮茵作為目前唯一的Enigma,身份特殊,很快就被上面派人接回了帝都,嚴密保護起來。
趙芮茵對這次的綁架事件解釋說,她和秦青魚同時被綁架的,秦青魚也是受害者,上面的人信不信的,至少明面上沒有提出質疑,畢竟秦青魚是有病歷在身的精神病患者,這件事就暫時這樣過去了。
唐黎又忍著腦震盪帶來的劇烈頭痛,處理了些後續事宜,等忙完已經是兩天後,秦青魚依然昏睡著,毫無甦醒的跡象。
醫生又給秦青魚做了腦部核磁共振,那片淤血沒有吸收多少,依然還在,壓迫著神經。醫生說,他們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秦青魚可能真的得了PVS,希望家屬做好思想準備。
得到醫生診斷結果的那天,唐黎想了很多,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秦青魚在跟她玩金蟬脫殼。
秦青魚的系統根本沒有解綁,任務一直都在,她被騙了。秦青魚之所以會在最後一刻保護她,並不是什麼良心發現,只是因為她不能死,任務不允許她死。
至於那個虛擬屏幕里顯示的所謂劇情,都是假的,那屏幕本身就來歷不明,根本不可信。
所以秦青魚,死遁不行,你就棄了身體,靈魂離開了是嗎?
你是覺得我傻,看不出來嗎?
唐黎又等了秦青魚二十多天,滿一個月那天,唐黎辦了出院,帶著秦青魚回了帝都,沒有回別墅,而是回了她們曾經住過的那個一室一廳的小家。
唐黎把秦青魚放在沙發上,靠著沙發背擺坐好,拿著刀一左一右跨坐秦青魚身上,看著蒼白如紙的秦青魚,輕輕牽起秦青魚的手摸上手裡的刀。
「摸到了嗎?這是把刀,很鋒利,只要輕輕在脖子上抹一下,就會割斷我的頸動脈,我就會因窒息或者失血過多而死。」
唐黎用秦青魚的手握住刀把,用秦青魚握著的刀割向自己的喉嚨。
「秦青魚,你再不醒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那刀果然很鋒利,輕輕一划血就出來了。
溫熱的血流了秦青魚滿手,又順著手腕流進袖子,可秦青魚依然一動不動躺著,沒有半點反應。
唐黎鬆了那把刀,牽著秦青魚的手捂在傷口上,頭埋在了秦青魚肩頭,喉嚨痛得幾乎說不出話,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我不會讓你這麼順利逃走的,你敢走,我就敢讓你的任務失敗。」
「如果我不幸猜錯了,那也沒關係,反正我死了,你應該很開心才對。」
「我真的快要死了秦青魚,你真的不醒嗎?醒晚了的話,就真的只能看到我的屍體了。」
唐黎邊說邊咳,脖子上的血隨著咳嗽更加洶湧,滿嘴都是血沫。
唐黎坐在秦青魚懷裡,歪頭枕在秦青魚肩頭,兩手摟著秦青魚又瘦了一圈的腰肢,半斂的眼眸蒸騰著水霧,幾乎看不清秦青魚蒼白的臉。
「秦青魚……咳咳……秦青魚……」
唐黎的意識漸漸有些恍惚,她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目不轉睛看著秦青魚。
秦青魚始終一動不動地靠著沙發背,她把秦青魚擺成什麼樣子,秦青魚就一直是什麼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血順著脖子浸透了秦青魚的肩衣,唐黎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秦青魚……
姚秘書按照唐黎的吩咐,準點到了唐黎的家,輸入密碼進去,開門就是暴擊,那滿屋子的血腥味,嚇得姚秘書差點沒當場坐地上。
姚秘書趕緊打了120,醫院就在不遠處,拐個彎的距離,120來得相當快,唐黎被帶去醫院緊急搶救,終於從死亡線上把人撈了回來。
姚秘書心有餘悸地陪在病房,暗自慶幸自己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相當準時,不然再晚幾分鐘,唐總這條命可真就交代在這兒了。
不過,唐總既然讓她兩點去家里找她,為什麼還要自|殺?難道唐總是故意讓她過去救她的?可這說不通啊?哪有人自|殺還找好後援的?又不是演戲。就算演戲總得有觀眾啊,唐總還能演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