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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深藏不漏啊苗寶!」沈蒼爾大吃一驚,「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老實交代!」
苗寶不理他,認真寫字。
等他寫好一幅字,沈蒼爾勾著苗寶的脖子比身高,嘆了口氣說:「你怎麼越來越矮了?」
自問自答道:「哦~原來是我越長越高啦。」
苗寶拿筆往他手上畫了一道,沈蒼爾把手伸到硯台裡頭沾了墨抓著苗寶的手使勁抹。
陳是真拿著奶茶過來看到沈蒼爾和苗寶緊握的手,臉色瞬間變得和墨一樣黑。
沈蒼爾發現陳是真手裡三杯奶茶,撒開苗寶的手主動朝陳是真伸過手說:「哥你真好,還給我買奶茶喝。」
「我沒給你買。」陳是真插好吸管遞給苗寶。
「?」沈蒼爾問號,順便看了看四周,也沒別人,「你這不是買了三杯嗎?」
「我喝兩杯不行?」
「……」
苗寶在手機上看解題思路,沈蒼爾忽然打視頻電話過來,苗寶接起視頻,看到沈蒼爾正在外面放煙花。
「苗寶!出來玩嗎?」
苗寶打字說:不去,我還沒吃晚飯。
「吃飯哪有放炮好玩啊!出來吧出來吧!我也沒吃飯,咱們放完再去吃!弟請你去歲水街大吃一頓!」
苗寶舉著手機搖頭,陳是真忽然說:「苗寶,過來包餃子。」
苗寶趕忙打字給沈蒼爾說自己不去,要去包餃子。
掛斷視頻後苗寶蹬上拖鞋要去廚房洗手,陳是真又說,「不用了,馬上包完了。」
苗寶:?
吃飯時,常媽媽提到給陳是真找對象的事。陳是真正喝著餃子湯,差點一口湯噴出來。
「大過年的能別提這個麼,我之前跟您說過我不想找。」
「你李靜姨的外甥女,是個好孩子,在L城一家外企上班,見一面又不會掉你塊肉。」
「不都說什麼門當戶對麼,我一沒文化的下井工,人家是外企員工,那哪兒能比。」
常媽媽還想繼續說,陳是真直接打斷她,「我說不找就不找,您別替我張羅這些事,也少操點心,沒事兒跟你那些朋友出去玩玩挺好的,別老盯著我管我,您要實在閒的慌管管苗寶學習也行,是吧寶?」
本來正鬱悶的苗寶忽然被cue,在桌子底下踹了陳是真一腳。
「人苗寶回回考第一哪用得著我管,夸都來不及。」
苗寶被誇得小臉又漾起來。
陳是真看著苗寶漾著笑的臉想,他總不能趁大過年的說自己喜歡男的,更不能說喜歡的人是苗寶。
他自覺這份喜歡見不得人,得把它藏好。
陳是真和苗寶在客廳看春晚,看了沒一會兒苗寶就從盤腿坐著換到枕著陳是真的腿側躺在沙發上,瞧著像是睡了,實際上心裡又在盤算事。
陳是真以後會結婚成家。總有一天他不會再和苗寶一起生活,和他一起生活的會是別的人。
苗寶一想到這心裡就一陣鈍痛。
他想陳是真永遠和自己在一起,每天一起睡覺吃飯,他想隨時都能被陳是真抱。
常媽媽說陳是真要成家立業。
可他和哥的家就不是家了嗎?
他不想哥和別人在一起,不想哥和別人有家。
不想!不想!不想!
苗寶這樣想著,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猛抖一下。
陳是真低頭去看苗寶,以為他做噩夢被嚇著了,輕聲問道:「怎麼了?」
苗寶搖搖頭,抱著陳是真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自私,又討厭起自己來。
那,那趁現在再多抱一會兒好了。
苗寶雙手撐著陳是真的腿跪起來,面朝著陳是真坐在他身上,趴到他懷裡,下巴擱在他肩窩,左臉緊緊貼著陳是真的頸側。
苗寶在心裡一遍遍地重複著陳是真的名字,沉進睡眠里。
常媽媽起床給老宋翻身,看到客廳里還亮著燈,走過去看到陳是真把苗寶抱在懷裡,倆人依偎著睡著。
春晚已經重播了一半,常媽媽按掉電視,輕輕拍醒陳是真:「是真,和苗寶回屋睡吧。」
陳是真很低地應了聲,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緩了一會,撈著苗寶膝彎抱他回了房間。
常媽媽關好燈回去臥室,老宋已經醒來看了客廳里的倆人好一會。
常媽媽躺到床上,老宋忽然說:「別勸是真找對象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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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舒雨礦地下八百米地熱嚴重,熱得人都脫了上衣幹活。陳是真衣服濕得透透的,攥一把都能擠出水來。
陳是真、任秋和郝好坐在地上吃帶下來的飯,陳是真把常媽媽炸的炸肉分給他倆。
任秋笑著說:「謝謝真哥!」
郝好不知是累得還是怎麼的,有些心不在焉,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他抿了抿唇,啞著嗓子說:「謝謝真哥。」
任秋把自己的水壺拿給他:「你咋沒帶水壺啊,現在正出汗的時候,多喝點,你別脫水了。」
郝好低聲應著,用任秋的水壺喝了幾口水。
陳是真看著郝好,想到之前自己也和郝好一樣,夏天熱得喘不上氣嗓子冒煙,上井後兩腿直發軟。
陳是真很快吃好飯說:「你倆在這兒多歇會,多喝點水,我到那邊去看看。」
又在井下待了四個多小時,上井時沒看到郝好,陳是真讓他們先上去打算自己去找。任秋和其他幾個工人主動提出一起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