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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陽:「還挺貼心。」

  陳琿沒理會他的調侃,說:「你進去方便嗎?」

  「應該沒事,過了這麼久了,以梁怡的朋友身份看望一下沒關係。」杜陽推開病房的門。

  梁怡正在削蘋果,看見杜陽和陳琿進來,立刻站起身:「你們怎麼來了?!」

  陳琿把禮品放下,「來看看。」他撇了一眼床上睡著的人,小聲問:「情況還好嗎?」

  梁怡:「還可以,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只能靠營養液。」說著把手上的削好的蘋果遞給陳琿。

  陳琿接過來,咬了一口,晚上沒吃飯,他還挺餓的。

  梁怡從塑膠袋裡面拿出一個蘋果:「我再給你削一個。」

  杜陽直接從她手裡把蘋果拿過來,擦了擦,說:「我吃帶皮的。」

  三人坐在一塊,而床上的人則是安靜的躺著。夕陽從窗外投射一束光在床上,淡淡的金輝色給女人蒙上了一層光暈。她僅僅是躺著在那,就像是一幅油畫。

  陳琿忍不住讚嘆:「你媽媽好漂亮。」

  梁怡看著她,點點頭看著床上的女人,露出淡淡地笑意說:「小時候有同學來我家,第一反應和你一模一樣。」

  如果她不鬧騰,不發瘋,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任誰看了都要說一句好美。

  歐米伽的基因就是這樣,漂亮到極致同時也脆弱到極致。

  杜陽:「現在的精神狀態怎麼樣?」

  梁怡苦笑說:「老樣子。」

  「別太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陳琿安慰她。

  事實上,他也一直用這句話安慰自己。

  「嗯,會好起來的。」梁怡的這句話說的搪塞,沒有什麼希望。

  這時,床上的人眼睫微微顫抖,纖弱的手臂動了動,杜陽不自覺的站在陳琿的身後。

  他對這個女人有些非常深刻的陰影。

  「媽,你醒了。」梁怡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身後。

  周珍坐起身,她現在的情況還不能開口說話。醫生說她的聲帶幾乎被毀了,就算能恢復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看著面前美麗柔弱的女人,陳琿想像不到她到底有多麼強的毅力,能吞下尖銳的圖釘求死。

  女人先是看到梁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隨後才看到陳琿和杜陽,她溫柔地笑了笑。

  梁怡明白,這是她為數不多清醒的時刻,沒有發瘋,沒有嘶吼。

  她擺了擺手,意思是陳琿和杜陽過去…

  陳琿沒有見過她發瘋的樣子,此刻的女人就像是普通的歐米伽,姣好蒼白的面容溫柔地像是一灘水。

  陳琿走過去,女人看了看他,點點頭笑了。

  陳琿主動和她搭話:「阿姨,我是梁怡的朋友。」

  女人握住陳琿的手,在他的手心寫字。

  貝塔?

  陳琿識別出來後說:「嗯,我是貝塔。」

  女人摸了摸陳琿的腦袋,輕柔的手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陳琿回想起自己的媽媽,雖然沒有周珍這麼的美麗,但是同樣也很溫柔。

  過了一會,女人又讓杜陽過來,杜陽猶豫了一會,還是走過來了。

  周珍握著他的手,她在杜陽的手掌上寫:「阿爾法?」

  杜陽點頭。

  「杜…陽」

  杜陽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她還記得。

  女人也摸了摸杜陽,點點頭。

  陳琿站在一邊,他覺得周珍都要碎了。

  誰也不清楚這個女人,這個歐米伽年輕的時候遭遇過什麼。

  是什麼樣的阿爾法導致她變成這個樣子,又是為什麼她執著於阿爾法。

  周珍把手放下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墜。

  杜陽嚇一跳,抽了紙張給她擦眼淚。周珍擺擺手,梁怡知道她只是看到阿爾法想到了某些人和事。

  「杜哥,你先起來一下。」梁怡讓杜陽起身,她給周珍擦眼淚。

  結果下一秒——

  「都是你!都是你!」

  「你為什麼是一個貝塔!!」

  女人扯著聲帶沙啞地嘶吼,怒目而視,給了湊上來的梁怡一個響亮的巴掌。

  她的聲帶已經被破壞了,這句話她是泣血罵的。

  梁怡的臉頓時就腫了,她被打了,但是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你們先出去一下吧。」梁怡扣住女人掙扎發瘋的手說。

  兩人都被突然的周珍下了一跳。杜陽趕緊出去,陳琿問「梁怡,需不需要幫忙?」

  女人還在哭著怒吼嘶喊,梁怡回首說:「不用了,我控制的住,快出去吧,她不喜歡有人這樣看著。」

  陳琿後腳跟著杜陽出來。

  房間傳來悽厲的慘叫。

  陳琿和杜陽下樓,他們不想讓梁怡難堪。

  「梁怡是一個非常要強的女孩。」杜陽說。

  陳琿深呼吸一口,「帶著她母親,這些年的日子肯定很難過。」

  一樓的服務大廳中,兩人談到這裡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她有沒有想過找她的父親?」

  杜陽搖搖頭,說:「她絕不會去找的。她父親拋棄了她們,梁怡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陳琿小聲的嘀咕:「看來,信息素也不是萬能的。」

  「感情又不是靠信息素維持的。」杜陽說。

  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往前走著。

  醫院永遠人滿為患,就算現在已經晚上了,大廳中也擠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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