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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道道溝壑,每一刀都是下了決心的。
陳琿摸著那些傷口,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
這小子到底每天在想什麼?
陳琿楞楞的發神,他想起來上次問他,陳碣棋說是他搞得。
他的指腹在那些經久的疤痕上來回的磋磨,好似每一道的疤痕都刻在他心底。難不成爸媽去世那會,自己有什麼夢遊症虐待症之類的,半夜起來就拿小刀片子虐待他。
陳琿陷入了思考。
陳琿像所有不善言辭的家長一樣,對陳碣棋看似放養,實則心裡在意,只不過酸酸的話他是斷不會說出口的。
他好點面子,年紀又不大,自從爸媽去世之後,身上的那點少年心氣早早的磨礪乾淨了。只想著怎麼把陳碣棋帶大,讓他讀書,然後給他找歐米伽。
一切按照陳琿的意思,這些都是他這個當哥應該做的,哪有什麼為什麼。上次陳碣棋說痛苦的話還在耳邊,陳琿莫名的下不去手。
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哥,要動手就快一點。」陳碣棋發言。
陳琿被他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手上的東西差點砸碎了,陳碣棋眼疾手快地握住那玩意。
陳琿看到陳碣棋躺在床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氣罵道:「你醒了怎麼不出個聲!」
陳碣棋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覺得還挺可愛的,他忽然就起了逗他哥的心思。
陳碣棋拉住他哥的手,陳琿沒抽出來,這傢伙是個阿爾法,力氣自然比他大的不是一星半點。
陳碣棋把他哥拉過來,把針管塞回陳琿的手裡,然後說:「對不起哥,你再來一次,我不醒。」說完就真的把自己的手放回原來的位置,閉著眼睛裝睡了。
陳琿看著他裝睡的樣子,翻了一個白眼。
「起來。」陳琿用腳提了一腳床沿。
陳碣棋閉著眼睛,沒有醒。
陳琿:「你幾歲了,玩這種遊戲?」
陳碣棋依舊閉著眼睛。
陳琿上手,拍了拍陳碣棋的臉。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行,你自己玩吧。」陳琿把血液提取器扔在床頭,轉身就走。
陳碣棋一瞬間就將他拉到床上,動作快的像是捕食的獵者。
陳琿罵罵咧咧:「又他娘的開始犯病了是吧!」
陳碣棋貼心地回答:「」沒呢,易感期剛過。
陳琿:「放手!」
「哦。」陳碣棋說放手就放手。
陳琿撐著身子從他身上爬起來,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
陳碣棋捂著自己的臉,朝著陳琿笑。
陳琿看他那不值錢的樣子,擦了擦自己的脖子。
越來越放肆了!
陳碣棋坐起身,把床頭的東西拿過來,把玩著問他:「哥,你要做什麼?」
「想抽你。」陳琿毫不客氣地說。
陳碣棋不要臉的貼過來說「哥,我不還手。」
陳琿看著這人,氣的他半晌沒說話,他把血液提取器拿過來,說:「把手給我。」
陳碣棋乖乖地把手給他。
陳琿這次裝作沒看見那些疤痕,心一橫,把針頭扎進去,然後抽了一小管的血。
剛抽出來,陳琿就聞到了空氣中隱約浮動的信息素的味道。
陳琿看著一管新鮮的血,把這玩意放好,問:「疼不疼?」
這句話其實就是照例詢問一下,陳琿習慣性地會問出來的話,就算是陳碣棋說疼,他也沒有半點解決辦法,頂多說兩句:「那你就疼著吧。」不過以陳琿對陳碣棋的了解,他斷不會說疼的。
陳碣棋:「真的好疼。」
正在彎腰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的陳琿,皺眉看著陳碣棋。
陳碣棋:「哥,真的好痛。」
陳琿……
「那你就痛著吧。」
陳琿洗漱之後躺回床上,陳碣棋還沒有睡,他習慣性地要摟著陳琿。
陳琿背對著他,側躺著,他沒有把陳碣棋的手拿開。
黑夜裡的任何動靜都被感官放大,陳琿能感受到屬於阿爾法偏高的體溫。
「哥,抽了我的血,不應該給我補補嗎?」陳碣棋在他耳邊說。
陳琿:「你能別發神經嗎?」
陳碣棋的手往他身上摸,陳琿猛一激靈,回身推開他。
「不睡覺就滾下去。」
陳碣棋的眼睛黑亮,他在夜色中盯著陳琿。陳琿被他看得有些發麻,在被窩裡踹了一腳。
他始終不相信陳碣棋對他抱有其他的心思。
這小子只不過是沒有歐米伽的阿爾法罷了,都是信息素搞的鬼,等有了歐米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陳琿安慰自己。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碣棋湊上去,很輕的說:「哥,我不做什麼。」
他俯身在陳琿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像他小時候鬧騰,陳琿安慰他那樣。
雖然小時候父母都健在,可由於他們二人是拉貨車的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從小就寄人籬下,陳碣棋小時候就很黏他哥。
陳琿沒有反抗,他把被子蓋好,輕輕開口:「哥抽了你的血,明天送去信息素匹配站。」
陳碣棋搭在陳琿腰間小心放置的手僵硬的挪了挪。
窗外隱約的車流聲如同這靜謐夜色中唯一的呼吸。
陳琿以為陳碣棋沒有聽見,睡著了,於是把陳碣棋搭在他腰間的手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