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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與秦家本家之間的親戚關係,他認識秦驥、了解秦驥,也被秦驥託付……聽起來不是什麼不合理的事情。
每一次秦禹蒼也都以類似的理由,獲得了大家的理解,比如——
他熟知秦家各人之間的關係,了解秦飛鵬父子的脾性。
他知道加工廠的困境,也知道從哪裡著手解決。
他對翡翠如數家珍,賭石切漲不過片刻工夫。
他甚至也擁有超過了很多在商場上許多年的人的眼界,半年已經成為億萬富翁。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單獨的一件事情,割裂出來看,還算是勉強可以解釋。
類似的事情其實很多,零零散散的,都串聯不起來。一句「秦家是我的本家」似乎可以解釋一切。
可是……大濟信託這件事不一樣。
「關係」。
是個玄妙而虛幻的詞語。
而金錢,則落實在了物質層面,落實在了現實層面。
大濟信託中,3.5個億支取,還有鍾文彬在收購九霄中給付的15個億……如果冉一涵的分析是對的,這筆錢如果是秦驥生前由鍾文彬代持的財產。
那麼,大濟信託就是第一次,秦禹蒼從物質層面切切實實與秦驥形成了現實層面的交集,形成了一種真實的串聯。
秦禹蒼與鍾文彬關係不淺,鍾文彬是秦驥的好友……
夏澤笙腦子裡亂鬨鬨的,他似乎想清楚了一些事,可是更多的謎團撲面而來。簡單通透的秦禹蒼,此時像極了一個未解之謎,他竟然一時整理不清思緒。
「夏董,夏董?」
夏澤笙回神,發現冉一涵正在困惑地看他。
「夏董,是不是我說得哪裡不對?」冉一涵有點忐忑,「我這個人情商有點低,說話不過腦子,要是說得不對您跟我說,我改。」
「你說得挺好的,一涵。對我啟發很大。」夏澤笙連忙安撫他。
「不、不扣績效工資吧?」
「不扣不扣。」
冉一涵作為打工人的心放了下來,鬆了口氣:「那就行,不扣績效就行。」
夏澤笙看了一眼時間:「我們回去開會吧。」
走回會議室,推開門的時候,鍾文彬正在做總結陳詞,時間掐得剛剛好。
所以……
秦禹蒼和秦驥……
是什麼樣的關係?
夏澤笙去開會後,秦禹蒼躺下來,回味剛才那會兒夏澤笙的甜膩。等到他再回過神,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
屋子裡還帶著些曖昧的氛圍,懷抱里夏夏的體溫似乎還沒有完全消散,枕頭上有著他隱約的體香。
他向來是個爭分奪秒的人,不怎麼喜歡浪費時間。
可是這會兒他有點不想起床……
大概是因為和夏夏相處的時間,並不是浪費。
他又躺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所有的痕跡都消散,才依依不捨的穿好衣服出來。
然後他坐到辦公桌後面那張椅子上。秦禹蒼記得上輩子在這個辦公室里做出過的所有的決定。
大部分決定足以影響騏驥集團的走向,很多決定都曾引起過業界和股市的震盪。在某種程度上,上輩子的秦驥操控著大盤,叱吒風雲,高高在上。
金錢可以購買一切想要的東西,可以購買整個世界,於是手握無窮的金錢,變成了力量,成了權力。
成了迷人雙眼的毒藥。
他為了反抗秦飛鵬而自立門戶,又因為獲得了巨額財富而過上了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的生活。
那不是他想過的生活,但是是他選擇的生活。
屠龍少年終成龍。
荒誕的傳說不出意料地反覆上演。
但是這輩子,他又一次遇見了夏夏。
於是這種日子戛然而止。
秦禹蒼的視線掃到了桌上擺放的幾個飯盒,還有擺放凌亂的碗筷——剛才的偷歡多麼匆忙又多麼快樂。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然後站起來收拾了桌子,清洗了飯盒,放回保溫盒內,這次他回到辦公桌前,打開手機郵箱,翻出千玉集團那邊給過來的往來珠港澳地區的物流詳單逐一翻查起來。
這個物流情況持續了很多年,數據龐雜。正常翻查很多天也不會有什麼結論。
靠著他們為千玉集團製作的物流軟體,錄入數據後跑了起來,不到一會兒就已經有了結果。
千玉集團在2021年1月21日前後,珠港澳地區的物流記錄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他還順帶從千玉集團財務那裡得到了差旅情況,也跑了一圈。
蔣一鴻在那段時間之內,沒有往來珠港澳的地區,反而是跑了很多次廣西合浦,行程密集倒很難有時間兼顧其他事情——看來當年廣西合浦的生意對他真的很重要。
這樣一來,有最大嫌疑的蔣一鴻反而可以排除了,一個一心撲在生意上的人,哪裡有時間在自己不在場的情況,找到人做這麼一個驚天的密謀。
如果不是蔣一鴻,那會是誰在陷害自己呢?
秦禹蒼沉思。
他其實有個名單,蔣一鴻後面排著的人是秦勇——鑽型號出事時在澳門出現——然後是夏泰和。
看來得繼續排查了。
秦禹蒼做完這些事後,嘆了口氣,他做了一些簡單的筆記,然後看了一眼時間,愣了一下。
已經晚上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