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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澤笙愣了愣,抬手夾了一筷子泡椒炒肉。
他就著米飯吃完了那口菜,半天沒有說話。
「……真的這麼難吃嗎?」秦禹蒼等了半天,有些無奈地問。
「不是。」夏澤笙小聲說,他看了看秦禹蒼,「只是忽然感覺……好像還是孩子的時候,媽媽炒過的菜,很辣很咸。」
秦禹蒼沉默了。
這到底是表揚,還是貶低。
一時間竟然有些分不清。
「你要是想家了,就回去看看,有空了一起去湖南。」他只好說。
「好。」夏澤笙說。
有燃火的灶,炒菜的忙碌,滿桌子的,和對面桌旁的讚揚飯菜的人。
家,才似乎能夠被稱之為家。
第29章 喜歡嗎?夏叔叔?
一頓飯,簡簡單單地吃完了。
秦禹蒼要收拾碗筷,這次夏澤笙沒有同意:「這次真的我來吧。」
他態度堅決,秦禹蒼也沒有堅持,在他收拾廚房的時候,靠在一邊看著。
這個眼神有些令人費解,夏澤笙問他:「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
「你忙著。」
秦禹蒼這才收回視線,轉身出去。
按照他平時的習慣,這會兒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只是出來後意識到「家徒四壁」,連張椅子都沒有,更談不上工作。
況且公司給他放了三天婚假,剛才又跟兩個合伙人鬧得不太愉快。
一時間,他站在那裡,突然無事可做。
愣了片刻,他下意識地就去懷裡拿煙,剛拿出來,夏澤笙已經從裡面出來了,有些詫異地問:「這麼快?」
夏澤笙笑了:「有洗碗機,我只是收拾一下碗筷而已。」
「哦……」秦禹蒼說著,把煙放回了口袋,想了想,問夏澤笙,「要不要喝點酒?」
「好。」夏澤笙說完猶豫了一下,「你等等我,我去臥室拿個東西。五分鐘。」
「可以。」
買房的時候,配套有個恆溫酒窖,地產商送了一打拉菲,秦禹蒼拿出來看了看年份,不是最好的那種,倒也能喝。
找了兩個高腳杯,在空蕩蕩的客廳里,面向珠江,席地而坐。
不用五分鐘,兩三分鐘夏澤笙就回來了,他拿了份東西,坐在秦禹蒼的身邊。
秦禹蒼給一人倒了一杯。
「就算是喜酒吧。」秦禹蒼說著,跟夏澤笙碰杯,「新婚快樂。」
「新婚快樂。」夏澤笙將那杯酒一飲而盡,酒精讓他皺眉,他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然而不怎么喝酒的他臉上已經升起了紅暈。
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
被珠江的波光折射得絢爛,照亮了這空蕩蕩的屋子,映入了夏澤笙那雙亮亮的眸子。
秦禹蒼品著酒,瞧他。
奇怪得很,明明是因為愧疚而心生憐憫,才跟夏澤笙結了這個婚……如今看著夏澤笙,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有些醉了。
大概美人總是迷人。
而這酒……度數太高。
在這樣的氛圍中,夏澤笙把身邊放著的文件遞了過來。
「是什麼?」秦禹蒼問他。
「我怕你忘了,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夏澤笙把文件遞過去,「婚前協議,我們沒簽,這是我昨天請何甄律師幫忙草擬的,你看一看。他說現在簽,也來得及。」
秦禹蒼接過那份文件,上面寫著《婚後財產協議》幾個大字,剛才旖旎的氛圍被這個文件名沖得煙消雲散。他翻了兩頁,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的資產在急劇增加中。」夏澤笙補充,「無論如何都應該簽一份這種協議……當然我們領證了,所以現在簽算是亡羊補牢。我已經簽字了,你只要簽上你的名字就能生效。」
「你要跟我約定婚後財產歸屬?」秦禹蒼問他。
夏澤笙點了點頭:「對,這對你有好處的。我先生和我結婚那時就簽了婚前協議。你還年輕,可能還沒想過這個事情,但是挺重要的……」
秦禹蒼抬頭看他。
夏澤笙愣了愣:「怎麼了?」
「我就是你先生。」秦禹蒼說。
夏澤笙頓時有些侷促起來:「抱歉,我習慣了。」
秦禹蒼又翻了兩頁,果然看到了夏澤笙的簽名:「這個習慣可以改。而且……我也不年輕了。」
「在我看來你年齡很小。」夏澤笙說,「我們相差八歲,如果是在社會上萍水相逢,你叫我一聲叔叔也不奇怪。」
秦禹蒼把那份文件,放在了地板上。
夏澤笙還在奇怪:「你不簽嗎?」
他話音未落,秦禹蒼已經勾著他的下巴吻了上來。
世界安靜了。
很好。
秦禹蒼耳根子清靜地想。
過了片刻,秦禹蒼暫時鬆開他,瞧著自己懷裡眼神有些迷濛的夏澤笙,在他耳邊問:「喜歡嗎?夏、叔、叔?」
明明是隨口舉例,這會兒聽到自己耳朵里,無端多了幾分禁忌。
夏澤笙臉頓時紅透了。
「你——」
他話音未落,秦禹蒼又親吻了上來,這次的吻更霸道、更蠻橫,一點讓他逃脫的可能都沒有。
一開始,空蕩蕩的屋子裡,寂靜的只有遠處隱隱的車流聲。
可是很快的,急促的喘息聲起來了,這個壓抑的聲音明明很微弱,卻被這空蕩蕩的房間放大,聲音疊加著,從四面八方而來,擠壓著夏澤笙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