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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孫子柏也就是這麼胡亂一想,根據這兩個瘋子的言語可以推斷出兩個可能,一是那人是老皇帝李永裕,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存在第三個人,只是那人從頭到尾都沒露面,這才導致了蘇宴之和王嫣然之間的誤會。
孫子柏也沒有多想,他知道此時的蘇瑾言必然難受到了極點,聰明如他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想到了這種兩種可能,只是即便生父是皇帝對他而言只怕也是難以接受的噁心存在。
果不其然,蘇瑾言的面色都白了,他難受得腦中嗡鳴作響,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只見蘇宴之在那裡發瘋大吼大叫,他耳中卻只剩嗡鳴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接著一股窒息感傳來,而後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終於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嘔……嘔……」
「瑾言,瑾言你怎麼樣?」
孫子柏急忙蹲到他身邊安撫著,小乙也急忙給蘇瑾言順著背,「公子嗚嗚嗚……公子你不要難過,你還有我們,你還有世子呢……」
孫子柏也不斷的安撫著他,蘇瑾言不斷的乾嘔,面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慘白如紙,本就單薄的他看起來搖搖欲墜。
因為大家都太過震驚,也沒多少人關注到這裡的情況,好在蘇瑾言只是乾嘔了一陣便停了下來,他什麼都沒吐出來,只是覺得噁心,反胃,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出身竟能在如此齷齪之下,他現在看著這兩人都覺得噁心。
真相,這就是他所求的真相,簡直可笑又荒唐。
「瑾言,能撐住嗎,我們現在就回去好不好?」
孫子柏擔憂的看著他,雙手也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斷的給他安撫,這群爛人是真噁心,爛透了,但狗咬狗的戲碼雖然好看,他卻不願蘇瑾言因此而再多受一分的痛苦。
蘇瑾言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雙手緊緊反握住孫子柏的手,「我沒事……」
孫子柏蹲在他面前急切又擔憂,他終究深吸了幾口氣朝他搖了搖頭,他怎麼能這麼沒用,早便知道的不是嗎?他還有孫子柏,孫子柏還需要他。
「我沒事,你別擔心……」
卻在這時候,被蘇宴之掐懵了的王嫣然忽然瘋了似的掙紮起來,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雙手瘋狂抓撓著蘇宴之的臉,對著他就是一通拳打腳踢,索性蘇宴之也是瘋瘋癲癲,於是很快兩人被分開。
王嫣然惡狠狠的盯著他,「你說的都是真的?當真不是你?」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不會的,這不可能,他怎麼會騙我?他明明那麼愛我,他說過他愛勝過一切的,不會的。」
王嫣然自顧自的搖頭,她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仿佛真的瘋了,蘇宴之聽到她不要臉的話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過去又是狠狠一巴掌,「賤人,不知羞恥,你還要不要臉!」
他惡狠狠的唾罵著,恨不得在她臉上吐口水,可王嫣然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當年,王嫣然在京城受到了極大的追捧,不少權貴公子都傾心於她,在她面前大獻殷勤的也不在少數,但真正入了她的眼的唯有三人,一個是順王李永琛,再就是蘇家嫡次子蘇宴之,還有皇帝李永裕。
但比起被人津津樂道的順王和蘇宴之,她與皇帝的相知相識卻是隱秘的,畢竟皇上的身份特殊,每次出宮也都是微服隱瞞身份,王嫣然經常被邀請出席各種權貴公子聚會,什麼詩會,遊園會,品酒品茶各種活動,權貴公子們喜歡邀約各家小姐,王嫣然自然是常客,更何況她與順王李永琛關系極好,跟著他更是輕易就能與所有權貴公子們見面。
李永裕時不時就會隱在這些權貴公子之中,知道其身份的自然畢恭畢敬不敢戳穿,不知道身份的也不會想到他會是皇帝,也因此,王嫣然與李永裕的接觸越來越多,都不是傻子,對方那點心思王嫣然自然看得,更何況李永裕可沒有對她隱瞞自己的意圖。
她先前沒有說,那年的元宵燈會她就是上了李永裕的船,畢竟這種事她說出來也是羞恥,她不占理。
那夜湖光璀璨,到處都是星星燈火,美不勝收,而她與李永裕也是相談甚歡,大概是此情此景醉人心,王嫣然喝了些酒,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直到最後意識全無。
可當她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失了身,現場也是一片狼藉,饒是她是個黃花閨女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她又驚又懼,卻發現身邊只有蘇宴之守著。
那時候的蘇宴之在她面前唯唯諾諾,卑微討好,滿眼都是對她的擔心和愧疚,他不斷的安撫她沒事,他說他不會告訴外人,還說只要她願意他就會對她負責,說他願意娶她為妻,並且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絕不納妾。
那時候的蘇宴之還不是蘇家家主,但他也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嫡次子,如此卻能輕易給出這樣的承諾,可見他對王嫣然是真的喜歡。
但當時的王嫣然又氣又怒,整個天都塌了,再加上蘇宴之這麼說,她下意識的就以為對她做出不軌行為的人是蘇宴之,畢竟蘇宴之對她的心人盡皆知,見到她醉倒的模樣哪可能忍得住?
慌亂之下王嫣然又怕又急,好在蘇宴之鎮定的收拾了船里的狼藉,而後又叫醒睡得不省人事的丫鬟,將王嫣然打扮妥當,他則是趁著沒人回到另外一個船上,最終,他們故意在外人的見證下做出兩船剛好相遇的樣子,接著蘇宴之順理成章的送王嫣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