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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掌控孫子柏的真正目的是掌控西南,掌控老侯爺那四十萬孫家軍。
到時候別說那幾個世家掌控之下的皇子奪嫡了,就算是四大世家李承照也有一拼之力。
不得不說李承照的算盤打得極好,野心和算計都超乎想像,蘇瑾言不敢想,倘若剛剛孫子柏沒能及時趕過來,自己當真被李承照掐死了,那麼可以預見孫子柏會有多憤怒,而這種情況下孫子柏很有可能衝動之下做出第一個選擇,那就是直接殺死李承照,好在孫子柏在關鍵時候進來了。
蘇瑾言現在不得不懷疑李承照是故意的,他故意這麼做,像是算準了孫子柏不會放心離開,也算準了孫子柏會衝進來看到這一幕,所以他的四個護衛都在門口。
不得不說李承照也是個賭徒,他不愧是瘋子,他把自己的命也算在了其中,但他同樣精心算計了所有人,將最大可能歸攏到他所想要的那個結果,那就是孫子柏衝動之下暴露本性,而他輕易拿捏了孫子柏,而最終孫子柏卻不得不選擇屈服。
快速想通這些的蘇瑾言只覺得脊背發涼,而後便是後悔,他後悔一意孤行自己來說服李承照,甚至天真的以為他與李承照之間有十多年的朋友情誼在,現在看來什麼京城雙絕,什麼蘇三公子,簡直可笑啊,他連一個人都認不清,可自己死不足惜,卻連累了孫子柏。
蘇瑾言後悔又擔憂,他完全感覺不到脖子上的疼痛,那刺目的痕跡讓小乙和巴淳眼睛發紅,他卻只是緊緊抓住輪椅扶手,指節泛白,他擔憂的望著孫子柏,眼裡都是歉意。
「哈……哈哈哈,」李承照再次大笑起來,「錯了世人都錯了,京城錯得最離譜,所有人都看錯了你孫子柏,哈哈哈,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個愚蠢無知的紈絝呢?哈哈哈……都錯了。」
他笑著笑著臉忽又變得猙獰,「是,如你所見,你孫子柏如何選擇呢?」
「李承照,」蘇瑾言有些焦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是我認識的李承照。」
「哈哈哈,」李承照卻笑得悲涼,「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啊,我一直是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讓這廝心理扭曲成這樣,孫子柏不感興趣,倘若他不是換了芯子,倘若他腦子裡沒有裝著一本虐戀情深狗血小說,他或許只能委屈求全,或許只能鋌而走險,可他不是啊,所以這瘋批的打算註定要落空了。
「選?」孫子柏將他扔到了地上,而後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本世子為什麼要選?你是什麼東西讓本世子選?」
李承照扭曲的面容僵了一下,他似乎不明白孫子柏的意思,或者說他想不明白孫子柏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只聽孫子柏道。
「從來沒有人逼我做選擇的道理,更何況這選擇還是你李承照定的。」
「李承照,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你拿住了我的把柄,不是你鉗制了我,而是我拿住了你的把柄,我鉗制了你。」
孫子柏這話一出口,別說李承照愣住了,就是蘇瑾言也怔愣的望向孫子柏,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你在說什麼鬼話,孫子柏你以為你是誰。」李承照還在挑釁,然而他眼底卻不似剛才那麼肆意,反而壓著隱隱的慌亂。
「李承照,你為什麼想做皇帝?你真的想坐上那把惡臭的龍椅嗎?」
「我猜你更想的是將現在龍椅上那個人拖下來吧。」
「什麼,你……」
李承照的眼睛忽然瞪大,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說老皇帝要是知道他的兒子一直在給他下毒會怎麼樣?」
「你父妃知道你一直在給老皇帝下毒嗎?」
「你,你……」
李承照已經徹底呆住。
「一個是本就一直被懷疑有反心的侯爵世子,一個是下毒謀害父親的皇子,一個遠在千里之外臭名遠揚的紈絝,一個近在咫尺弒君殺父的逆子,你猜皇帝會更信誰?他是會選擇費力滅掉讓他有心無力的西南,還是毫不遲疑的殺掉一個弒君殺父的逆子?」
「你覺得我們誰會先死?」
毫無疑問啊,皇帝想滅西南不是一天兩天,就算確定了孫岐山有謀反之心他又能如何,如果不仰仗四大世家他什麼也做不了,就算天下對孫子柏群起而攻之又如何,他好歹有四十萬孫家軍,但是李承照就不一樣了,他什麼都沒有,他是老皇帝的親兒子,一個有奪嫡之心的兒子,李承照還沒有世家支持,這樣一個兒子只需要老皇帝一句話李承照就能死無葬身之地,最重要的是,李承照的父妃必然會受到牽連。
「你……你為什麼會知道,怎麼可能……」
李承照的面色終於變得慘白,他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知道的,他沒有假借任何人之手,他的父妃不知道,全世界都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可是眼前之人他不是一直都在西南嗎,他不是一直都在蘇城嗎,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他難道長了天眼嗎?
可是怎麼可能!
李承照忽然只覺得眼前的孫子柏讓他有種毛骨悚然之感,那一瞬間他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渾身血液僵住,冰涼徹骨。
眼前的人太可怕了,他究竟有如何通天的手眼,然而孫子柏的可怕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