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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孫子柏先是一副疑惑的樣子,而後才震驚的張大嘴巴,他誇張的指著李承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六……你竟然是六皇子啊。」
「哎呀失敬失敬,請六皇子原諒我的眼拙,那天竟然沒有認出來您,實在抱歉,」孫子柏說著立馬歉意道,「哎呀您看我這一輩子就沒出過蘇州,從小在這蘇城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您說我上哪兒去見過皇子的威儀啊,六皇子您也真是的,那天怎麼不提前說呢。」
這還怪上六皇子了?小乙等人對孫子柏的膽大妄為又有了新的認知,要知道這位剛剛才把人家皇子的手拍腫了,然後又揚言要剁掉皇子的手,轉頭他竟然能怪人家六皇子不提前暴身份?
嘖,牛還是你牛,不愧是你啊柿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六皇子您大人大量,應該不會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的吧。」
正常人見了皇子不得下跪嗎?很好,平南侯世子果然無法無天不懂禮數,臉皮還厚比城牆。
見了皇子不跪,反倒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六皇子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半晌才冷冷道,「呵,自然。」
孫子柏始終一副護犢子似的護在蘇瑾言面前,而蘇瑾言也縱容著他的胡鬧,這一幕終究刺激得李承照沒辦法再待下去,直到他甩袖離開,孫子柏臉上的神色才收斂起來,而後皺眉道,「怎麼會是六皇子呢。」
蘇瑾言也收斂了神色,「我也沒想到。」
按理六皇子最是弱勢,二皇子有強勢的蕭家作後盾,五皇子也有溫家護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六皇子毫無外援卻得到了這次機會,著實讓人有些費解。
要知道這一次的剿滅逆黨之行,幾乎算是皇帝拋出的一個天大的功勞,不僅如此,來的人還能有機會接觸到西南一個掌管上十萬的大將軍,如此天賜良機說是為未來儲君準備的機會也不為過。
所以其他兩位皇子不爭他個頭破血流?向來強勢的蕭家和野心勃勃的溫家又豈會善罷甘休?
他們怎麼甘心讓這樣的機會被六皇子搶走,除非這本身是皇上一意孤行的決定。
「難道皇上心儀的儲君是六皇子?」
蘇瑾言聞言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他眉宇間依舊寫滿了疑惑,「他變了。」
孫子柏有些酸,他拉住蘇瑾言的手有幾分委屈,「你說誰變了?」
蘇瑾言卻並未察覺,他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六皇子,他跟五年前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小的時候經常被五皇子欺負,所以總是看起來像個刺蝟似的誰也靠近不了,哪怕帶著善意接近他的人也會被他的尖刺傷到。」
「不過長大些他就學會了收斂,雖然再也看不到他的尖刺外露,但他卻更難接近了,而且他也不會像其他有奪嫡之心的皇子那樣拉攏朝臣,結交同輩,這樣的他,我本以為他是沒有奪嫡之心的。」
「而且在我的印象中,皇上對他的態度可以說是不冷不淡,不親近也不厭棄,他在皇上面前就跟他的父妃一樣,沒什麼存在感。」
蘇瑾言顯然不明白李承照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倒是孫子柏忽然想到一點,李承照該不會是受了五年前蘇瑾言消失的刺激之後才決定奪嫡的吧,不過看蘇瑾言的樣子,似乎是沒有意識到六皇子對他不一樣的心思。
「不過,問題的關鍵或許在皇上那裡,他向來讓人捉摸不透。」
孫子柏也收斂了心神認真思索起來,「這老皇帝,說他糊塗吧,他至今不讓聖心外露,可說他精明吧,他甚至到現在都看不清楚局勢,他不知道滿朝文武任何一個決定,可能都是四大世家的意思,他也看不清他的李家江山正在崩塌的邊緣。」
「這幾個皇子誰來都一樣,他們改變不了日益膨脹的世家權勢,亂世的結局就不會變,對我來說也是一樣,不管這次是誰來,都不會影響我去南疆的計劃。」
蘇瑾言微微一震,他仰頭,「你不必這樣。」
「瑾言,」孫子柏卻嚴肅的看著他,「我說過的,去南疆不僅僅是為了你,同樣是為了我自己。」
他說的是實話,他知道這一趟極其兇險,且還要面臨匡義軍以及六皇子等人,其中的兇險只會百倍增加,可這一趟他非去不可,不僅僅是為了瑾言,更是為了他自己。
蘇瑾言最終不再說什麼。
第二日,六皇子殿下駕臨蘇城的消息就滿城皆知了,李承照公開了身份直接入住都尉府,而後連夜接手了李顯舟那群逆賊的案子。
他這一次來,不僅帶來了錢維安以及山陽郡各涉案官員的處罰,還帶著李顯舟任職山陽郡郡守的委任書,結果倒好,新郡守原是逆賊的首領且差點策劃了一場不可挽救的大禍,甚至此時已經死在了牢中。
李承照不可能不怒,唐孝傑及新任蘇州牧只能膽戰心驚的挨訓,而後,李承照便親自審問了那些還活著的逆賊,索性他是有備而來,不僅帶了不少高手,也帶了不少能人,畢竟倘若他一個皇子鎮不住場,到時候又何談收復一個掌兵十萬的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