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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赫,太早下定論對你沒什麼好處,不過若真是我蘇家的家事,我自然會處理好,不勞諸位操心。」
「哼,那就拭目以待了。」
不過不管孫子柏那廝如何,想要通過他作為西南的切入口這個可能性都為零了,更何況如今匡義軍捲土重來,這是所有人都預料之外的事,好在這對於打破京城的局勢而言並非一件壞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且不說皇子的爭鬥將從這件事正式浮到水面上來,西南那四十萬大軍也必然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牽動,到時候不管那邊有什麼變動,其實對於京城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指不定那邊就會從這件事中露出什麼破綻來,而這,正是他們的機會。
有的話根本不必說出口,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且各自心裡都有了盤算,於是四大世家領頭人的難得一次會面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然而即便他們的會面是如此的草率,可第二日的朝堂風向還是完全因他們而變動,他們的一舉一動,任何意向都會在朝堂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皇上,臣以為那韋范老將軍合適,此人經驗豐富,三十年前就曾多次與匡義軍交手,且此人性格孤僻冷傲,帶兵更是狠辣,想來只有他能將逆賊餘孽誅殺殆盡。」
西南軍中人盡皆知,此人手段狠,孤僻難以接近,就算是大帥孫岐山的面子他也常不給,他練兵的手段也狠,可謂人人懼怕,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與孫岐山之間常常發生分歧,兩人因此多次鬧出不愉快之事。
但立馬有人反對,「不可,皇上,這韋范和另一位余自圖都是跟隨平南侯幾十年的老人,他們從落草為寇的時候就在一起,那情誼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當然,此刻討論的是誰能鎮壓住逆賊,所以這位大人急忙補充道,「皇上,此人剛愎自用,且年紀太大又大字不識一個,那匡義軍餘孽隱忍蟄伏了十多年之久,根本就不是他這種腹中無墨的莽夫可以對付的。」
皇上沉思,眾大臣們也是面露難色,因為兩人的話都很有道理。
然而孫岐山身邊就五位大將軍,其中兩個就是多年的老人,除了這兩人就只剩下三個,但第一個排除的就是孫成建,那可是孫岐山的親兒子,雖然是庶子,可最該防著的就是此子。
再就是那個李石達,他算是一員猛將,衝鋒陷陣絕對是好手,但從信息上不難看出此人有勇無謀,且,他是孫岐山的義子,似乎對孫岐山忠心不二。
最後那個叫楚湛的資料最少,但此人似乎最是無能,且他一個管後勤的理應第一個排除,他在能力上完全不夠。
「皇上,臣支持李石達,此人勇猛非常,戰功無數,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與那群逆賊周旋,只有他能做最好最鋒利的刀。」言外之意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最容易拿捏,好控制。
「不可,他是平南侯義子,誰知道他那些戰功是不是靠著義子得來的。」總是還是在意他與孫岐山的關係,怕他跟著孫岐山造反。
「皇上臣認為……」
……大臣們各抒己見。
「父皇,讓兒臣去吧。」
二皇子再次請纓,緊接著五皇子,六皇子也不逞相讓。
「父皇,請讓兒臣為您分憂吧。」
其實只要能保證此人能上陣殺敵即可,京城完全可以派一個有頭有腦的過去,一是掌控全局,二則是形成壓制。
所以不管是誰,這一次京城是務必要去一人的。
「皇上,」這時候禮部尚書萬大人站了出來,他不著痕跡的與蕭元赫交換了一個眼神,「依臣看來,此事交給平南侯處理即可。」
「想必沒人比平南侯自己更了解他麾下幾員大將的能力了,所以他必然會派出最合適之人,皇上且將這個權利交給他,坐等匡義軍餘孽滅亡即可。」
「臣相信,得皇上如此信任,平南侯必定竭盡所能為皇上分憂。」
事實確實如此,無論是派誰去,派多少人去,沒有人比孫岐山自己更清楚的了,況且於孫岐山而言,他們這群遠在京城的本身就是門外漢,無論是排兵布陣還是鎮壓逆賊他們都是外行,外行指揮內行本就是大忌。
再者,將這個權利交給孫岐山自己,一是說明皇上對孫岐山的信任,再則是試探。
京城想要知道孫岐山到底有沒有反心,會不會反,完全可以從他這次的排兵布陣中就能看出來端倪,到時候京城再派人去蘇城與其一同作戰,也能從中窺知一二,如此,就算那孫岐山包藏禍心,京城也能及時做出應對之策。
在場都是聰明人,且大家先前都是通了氣的,此時萬大人話一出口所有人便都明白了他的意圖,而且,萬大人可謂很好的迎合了皇上那顆多疑的心,這可不僅僅是對孫岐山的試探啊,更是對此去西南之人的試探。
還是那句話,皇上越老越多疑了,他既想要這幾個兒子為了皇位爭出個一二三四,可又容不得他們對他的位置生出一點點不該有的覬覦之心。
京城的風雲涌動並沒有很快波及到遠在西南的萬千將士,但這兩日的邊陲同樣在暗潮湧動。
那日老侯爺直接拋出了炸裂的信息,京城那位的懷疑總是最能讓將士們寒心的,試想他們為了皇帝的江山捨生忘死,幾十年如一日的在這風餐露宿的鬼地方不得離開,不僅常年與家人分割兩地,還必須忍受著漫無邊際的惡劣環境,像是沒有盡頭一樣看不到頭,到頭來那位不僅該給的不給他們,還一年到頭對他們懷疑東懷疑西的,這擱誰誰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