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頁
感情他剛剛塗太多,這東西自帶寒性啊,他還以為這雙腳廢了。
孫子柏在火堆旁緩了很久才重新感受到手腳的溫度,這時候曾棠烤的雞已經好了,孫子柏頓時狼吐虎咽,他還向寧大神要了一口酒,辣得他感覺心肺都著火了似的,很快臉上也是一陣火辣辣的。
要不怎麼寧大神一路都在喝酒呢,感情還有這作用。
「只要能順利離開高坡嶺,我們最遲七日就能到達邊陲的駐軍鎮。」
曾棠一邊吃一邊道。
他沒去過邊陲,但走南闖北什麼地方都去過,從地圖上也不難看出,穿過他們目前所在之地離邊陲就很近了,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只要繞過高坡嶺,那邊的風雪反而不會有那麼大。
孫子柏咽下口中不太新鮮的燒雞重重的點了點頭,又在嘴裡塞了一根牛肉乾巴,很快腮幫子也酸了。
他來之前自然是做過攻略的,西南邊陲線其實很長,從西到南是一段綿延幾千里的長弧線,而老侯爺常年駐守此地,他並不在真正意義的邊界處,而是在邊陲中心位置的駐軍鎮。
因為多年駐軍的關係,那里已經形成一個鎮。
而駐軍鎮以西氣候比較惡劣,不僅連綿的大山又高又陡,氣溫低,一年三分之一的時間被冰雪覆蓋,環境惡劣。
但駐軍鎮以南氣候就溫和了許多,每年冬季確實也冷,卻不及西邊那麼讓人崩潰。
他們現在所在的高坡嶺就是一個分界,一座高聳的大山將冰雪阻擋在西北面,所以只要他們能順利穿過這裡,往後的路可能會輕鬆不少。
這是希望的曙光啊,孫子柏狠狠點頭。
「這鬼天氣真是要命啊,再這麼冷下去本世子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都不知道住在這裡的人每年冬天都是如何熬過去的。」
孫子柏此刻無比懷念現代的空調暖氣羽絨服。
曾棠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眼底暗了暗,「是啊,如此難熬又漫長的冬天,我們尚且如此,公子又該是如何呢?」
孫子柏腦中一下閃出那道單薄的身影,尤其是那冰冷的手溫,即便還未到冬天他的手都如此,到了冬日又會是如何?況且他身體本就帶著寒症,他的身體不僅比正常人差,他也比正常人畏寒。
他忽的正色看向曾棠,「你家公子的腿到底是因為什麼毒才變成這樣的?」
曾棠卻詫異的看著他,他微微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眼底全是複雜,「公子他……竟然連這些都告訴你了?」
自從當年逃離京城之後,公子對當年的事幾乎閉口不談,他們更是半個字都不敢在蘇瑾言面前提,生怕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公子又萎靡下去,卻是不知那樣痛苦隱秘的事情蘇瑾言都告訴了眼前這個人,曾棠不得不再次審視著眼前的孫子柏,不是因為他可能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而是出於自家公子的原因。
這個人,對於公子而言是不同的。
那些記憶別說親身經歷了的蘇瑾言,就是曾棠也不願意過多回想,實在是太怒太無力了,即便是現在想起來曾棠還是忍不住死死握緊拳頭,只恨自己的無能沒有保護好蘇瑾言。
曾棠十歲就跟在蘇瑾言身邊,而那時候的蘇瑾言只有六歲,當年的事蘇瑾言從未跟他說起過,他是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猜到了不少端倪,比如公子讓他查了順王與夫人的事,什麼青梅竹馬之類的,作為兒子的公子聽到這些東西自然難堪,而且夫人對公子的冷淡曾棠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的。
那日是夫人的生辰,夫人久久未現身家主就讓公子去請,可是公子卻一去不復回,等到他們發現不對找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而後就聽說公子犯了錯家主暴怒將其關進了祠堂。
他們當時非常震驚,公子一向得家主重視,別說關祠堂就是責罵都是很少發生的事,更何況還是惹得家主如此大發雷霆。
他們焦急萬分,然而祠堂是蘇家重地,像曾棠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踏入,更何況那兩天祠堂被蘇家高手團團圍住,誰也不能踏入半步,當時曾棠和巴淳幾人急得團團轉卻毫無辦法,直到巴淳從一個好友那里得知家主對公子用了家法。
蘇家的家法就是一個震懾之用,在他們的印象中就從未見過任何人受過家法,那是一條特製長鞭,別說一個不及十五的少年,就算是武功強大的壯漢挨上幾鞭也是要命的,可公子卻生生受了三十鞭,他們聽到的時候只能祈禱家主不會武功力氣不夠大。
然而事實卻是家主像是要把公子活活打死,他們進不了祠堂不知道裡面的情況,他們只能去求家主,求夫人,求公子疼愛的二公子,葉珈公子。
然而家主連他們一起打,夫人更是閉門不見,據說夫人因為公子而一病不起,曾棠只能猜測公子的受罰可能與夫人有關,所以他拼了命硬闖也想求得夫人幫助。
然而結果卻是曾棠差點死在夫人院裡都沒能見到夫人,無論他們怎麼求情都無濟於事,家主不准任何人探視,巴淳幾人急得硬闖祠堂,結果最後差點連命都丟在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