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雪雪歪頭。“媽媽是媽媽,母親是母親,是不一樣的。”

  安笛突然噎住。

  他突然意識到,雪雪口中的‘媽媽’,很可能是另外的,連她的母親都不知道的存在。

  突然,安笛有些嫉妒,為什麼就有人願意幫助雪雪,而沒人願意幫助自己呢?

  他從小便體弱多病,據說是因為那位大人的‘種子’種在身體裡的關係,隨著年齡的增長,甚至沒辦法行走。

  他自幼便被父母教育,那位大人是無上的存在,是需要奉獻自身的存在,可是那又如何呢?

  安笛的父母對他還算寬鬆,所以他看了圖書室的很多書,知道這是所謂的□□,而他的父母,為了自己能夠獲得利益,不惜將親生兒子作為□□魔頭復甦的傀儡,將他當成沒有自由靈魂的軀殼。

  不可笑嗎?

  安笛預見了自己的未來,不,應該說,他知道自己是沒有未來的人,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就對外界的一切不抱期待,心如死水一般安靜,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屆時,魔頭會繼承他的軀體,繼承他的一切,而他的靈魂就此被魔頭吞噬。

  初次見到雪雪的時候,安笛其實沒有多激動。

  什麼‘多了小夥伴’之類的想法,也是完全沒有的。

  見到那個女孩,安笛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就算長得再漂亮又如何?最終還是化作血水,成為那位大人的祭品。

  可憐的孩子,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吧,自己是個從來都沒有未來的人。

  對於這個穿著黑色裙子的小女孩,安笛只剩下嘲諷和無視。

  後來,在相處的過程中,安笛也確認了,這個女孩是個被父母教育出來的無趣的人,她不會笑,也不怎麼會說話,只會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花園裡的花,在父母需要她的時候,說一句‘嗯’,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確實,她父母教育的很好,小女孩被教育的沒有一點自己的靈魂,非常無力,就像是一具空空的軀殼,想來她也不會介意自己是怎麼死的吧?

  所以安笛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只是更加覺得自己是悽慘的。

  和那個女孩比起來,明明擁有自己的思想,覺醒了意志,卻只能隨波逐流,隨著父母的安排走既定的人生——這樣的自己,難道不比那個傀儡一般的小女孩悲慘嗎?

  安笛確實從來沒想著關注雪雪,因為在他的心裡,雪雪就是個人偶。

  直到那天——從她的口中聽到了那句話。

  ‘人生,是自己的,所以要自己做選擇。’

  ‘雪雪以後要畫很多畫。’

  她看起來確實是個沒什麼思想的傀儡,但是如果你願意深入和她溝通,她那看似死氣沉沉的眼睛裡,一定能迸發出不一樣的色彩。

  ——那是身為她自己的色彩,是她靈魂的色彩。

  她從未被陰溝似的家庭染成污水的顏色。

  她有自己的目標,她的信念比自己堅定,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祭祀品。

  她甚至有自己的愛好。

  這些,都是自己沒有的。

  聽到此處,安笛頓住了。

  首先,那如同雜草一樣的嫉妒心,在他身體裡瘋狂流竄生長。

  等雪雪回去的時候,安笛裝作不在意的問了一句:“祭之女妹妹,還有其他的媽媽嗎?”

  這句話,果然引起了雪雪母親的關注,她看向安笛,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祭之女妹妹說,媽媽是媽媽,母親是母親,是不一樣的,她還和我說了很多媽媽的事情,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是妹妹還有其他的媽媽嗎?”

  這句話讓雪雪的母親臉色不好起來,她和丈夫對視一眼,然後和安笛的父母說了一句打擾,匆匆拽著雪雪離開。

  這動作短暫的讓安笛得到了快感,可是隨之而來的,便是巨大的空虛,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慌。

  那個小女孩……她會怎麼樣呢?

  在那之後的很久,安笛都沒有見到雪雪。

  他也曾假裝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得到的回答是:祭之女的教育出了問題,在教育好之前,她的父母不會將她帶出來。

  而事實也是如此,回到家之後,母親大發雷霆,問雪雪,那些話到底是誰教的。

  然而哪怕手心打出血了,被父親喊停,她也沒有說出為什麼。

  從此,雪雪的畫紙和畫筆都被收走,她只能在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裡慢慢的度日,等待母親和父親的傳喚。

  但是幸好,她的房間裡,有她的爸爸和媽媽陪伴,所以雪雪不會感到害怕或者迷茫。

  在沒有繪畫的日子裡,是媽媽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幻境,教導雪雪學習知識。

  而這段日子,他們也在韜光養晦,等待著殺死父親和母親的一天。

  過了一段時日,父母覺得對雪雪的改造很成功,於是就帶著她繼續去安笛家裡,給‘軀殼之子’餵食血液。

  那次見到雪雪,安笛已經不抱希望了,覺得她或許已經被‘教育’成了真正的傀儡。

  而雪雪在花園裡表現出來的,也確實和安笛所想的一樣。

  但是,當他推著輪椅走開時,安笛發現了。

  發現雪雪蹲下來,拿著樹枝,在地上畫畫。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