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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急小跑著將門打開,外頭站著的卻是魂牽夢縈了一個多月的趙澈。

  她先是愣愣地眨了眨眼,又恍恍惚惚抬手往他臉上輕戳兩下。

  哦,活生生的。不是做夢。

  “你回來啦?”她慢慢綻開了笑,眉眼甜滋滋彎了起來。

  趙澈似乎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她彎起唇來:“我回來了。”

  “你臉色有點蒼白,是太累了嗎?”她端詳片刻後,面上的笑又轉為心疼擔憂,“怎不先回府休息?”

  “嗯,是有些累,”趙澈抿了抿笑唇,眸底神色轉炙,略帶疲憊的嗓音沉沉沙沙,話尾有繾綣相思無聲迤邐,“等不及想見見你。”

  “哦。”他的眼神讓徐靜書驀地羞赧無措起來,咬著唇角垂下了臉。

  趙澈挑眉輕笑:“不請我進去坐下‘喝杯茶’?”

  他似乎意有所指。

  陡然異樣的氣氛讓徐靜書後知後覺地想起書桌上的那個冊子——

  若讓他瞧見她躲在書房裡看“那種書”,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她猛地抬起頭,臉色已由紅轉白,驚恐地瑟縮了肩:“姑母說正婚典儀之前我倆不許偷偷見面別人家都是這樣的所以你快回去吧!”

  語畢,她猛地關上了門。

  初秋的黃昏尚有些許悶燥熱氣,可立在書房門口的趙澈卻像置身於數九寒冬。

  他心中最大的隱憂,終究還是成真了麼?

  他在允州做的事如今只怕是舉國皆知,這姑娘不可能不知道。她膽子那么小,定是怕他了。先前乍見時的歡喜笑靨,是因為一時沒反應過來吧。

  他沮喪地站在門口半晌後,隔著門板小聲道:“你這是,想始亂終棄嗎?”

  每個字都像有稜有角的碎石,尖銳划過他的喉嚨,擠出他的齒關。

  房門忽地被拉開一道縫,露出徐靜書疑惑的半張紅臉:“你沒頭沒腦問的什麼怪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始亂’呢!”

  冤枉啊,那冊子她才學習了半本,都還沒透徹搞懂該怎麼“亂”!

  第九十二章 ...

  面面相覷半晌後,各懷心事導致牛頭不對馬嘴的兩人終於覺得仿佛有什麼事怪怪的。

  “所以, 你沒有想悔婚, 只是怕自己忍不住想對我‘亂來’才躲的?”趙澈謹慎發問。

  “我當然沒有想悔婚,”徐靜書想想不對, 後知後覺地炸毛跳腳,“我也沒有想對你‘亂來’!”

  她情急之下沒注意, 音量陡地高了不少。

  站在她面前的趙澈對她的突然震聲還沒什麼反應,旁側廊檐下正行過來的念荷倒是滿臉惶恐地呆住了。

  “念荷你你你不要瞎想!我可是正經人……”餘光瞥見念荷的模樣,腦中亂糟糟, 竟詞窮地哽住了。

  算了, 說多錯多, 還是閉嘴吧。

  徐靜書繃著麻木的紅臉住口收聲,打開門將趙澈拉了進去。

  不過她還沒忘記桌上那很“那個”的小冊子, 也不敢領趙澈過去坐, 就將他堵在緊閉的門扉前。

  沒了第三人, 徐靜書總算自在些許, 清了清嗓子放軟聲氣:“是出什麼事了?”

  趙澈垂眸端詳她片刻後, 忽地展臂將她攬進懷裡。

  熟悉的溫軟馨香乖順地任他收攏,沒有想像中的懼怕與厭惡,這讓趙澈慢慢定下了心神。

  “允州的事, 你都聽說了吧。”

  他的語氣並非疑問, 而是小心翼翼的陳述。

  “嗯,邸報上寫了,”徐靜書將額角輕抵他的頰邊, 疑惑的嗓音糯軟淺輕,“你想說什麼?”

  這般反應讓趙澈懸著的心放下大半。他笑了笑,輕聲道:“就想知道,你對我在允州做的事,有沒有什麼……看法。”

  “當然有看法啊。”

  徐靜書抬起頭來覷他:“雖說允州軍與紀將軍的大軍對峙已算是坐實了反心,按律來說姜正道父子做為主犯最終是要被問斬的,但你對他們未審未判就行斬殺,這在律法規程上來說其實有點小問題。不過《朝綱》里關於這種情形的法條很含糊,段老、顧大人和我,我們三個人就三個看法,這事便是由刑部或大理寺審議,火也燒不到你頭上的。”

  趙澈不知自己該笑還是該惱。他提心弔膽一個月,怕她會覺自己行事心狠手辣而驚懼疏遠,結果這兔子根本沒想這茬,專心用他這實例在與人探討《朝綱》中的法條規程?!

  見他不說話,徐靜書以為他在擔憂後續的事,便非常義氣地抬頭挺胸:“行事那時你未擔朝職又未襲爵,且儲君令你與駙馬前去解決允州的問題又是經過皇帝陛下允准,即便有誰要彈劾這其中的錯處,那也只能彈劾皇帝陛下與儲君。你別害怕,若有人非要衝著你來,那庭辯時我替你去答,會護好你的!”

  嫩生生的小臉上寫滿了篤定,烏潤雙眸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像盛夏烈日裡被曬到將化未化的糖塊,有鋒芒稜角,卻又有盈盈欲滴的糖汁凝露。

  “你這兔子,可真是個寶……”被陡然甜到心尖發軟的趙澈渾身一松,噙笑閉目,後背貼上身後的門扉。

  下一瞬,他皺緊了五官,從牙縫裡擠出嘶痛與悶哼之音,臉色霎時又白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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