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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這幅畫的確是歸許信講解,但他們三人都拿到手的展覽手冊上,對於這幅雖是天價卻甚少有人了解的畫,只有數句講解詞。
恐怕許信就是背了這幾句,施琅再多問一些,他就一個字都答不出來了。
這位畫家的運筆很有自己的韻味,在山水庭院上有許多自己的巧思。
當初準備考核時,再冷麵的邊角齊箏也照顧到了,梅畫家的名作自是不在話下。她對賞畫方面不說非常專業,但還是有自己賞析的方法論的,於是結合一些早前的準備,和現場的一些感悟,她幾乎算得上侃侃而談。
施琅聽得頻頻點頭,期間問了三四次問題。齊箏回答時其實有些心慌。
因為這些問題的確是只有了解的人才能問出。
齊箏便挑著知道的部分展開,也獲得了包括李文佳在內的許多人你來我往的助力。
最後,施琅笑著問道:“小齊同學是哪個學校的?”
齊箏回答道:“格安青盟學院。”
“學歷史還是學文學的?”
“都不是,我是文化產業管理系的大一學生。”
施琅的眼裡閃過詫異,隨後便看向李文佳:“看來格安現在越來越厲害了,聽說你兒子也在那?”
李文佳欣慰道:“對,那臭小子學的考古,今天也來了。我叫他過來?”
“不麻煩了,我這馬上就要走。”施琅看了看手錶,又看向齊箏,“小齊同學,介不介意留個聯繫方式?你剛才提到的東西,有幾個地方我還想細問一下,但今天來不及了。”
齊箏張了張嘴,儘量克制著激動,平靜地回應:“當然可以。”
握著加上了施琅聯繫方式的手機,齊箏感覺有點不太真實,又抬頭看了看她們離開的方向,再次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呵,挺使勁的嘛。”
一聲懶散的調侃自身後響起,齊箏收斂了表情回頭,夏念森從裝飾柱後饒了出來。
他的目光很快又落向了另一處,齊箏順著看過去,就見許信跟在短髮女人身後正在走遠,明明並沒變樣,齊箏卻覺得他好像變得畏縮佝僂了。
“丟人可丟大發了,這個叫許信的怕是要被我媽拉黑。”他玩味地再度看向齊箏,“倒是你,沒想到還真有幾分本事。”
齊箏很快意識到,夏念森可能一直都在一旁看戲。
她很敷衍地說道:“撿漏而已。”
剛才李文佳身邊的另一位工作人員跟她說可以先下班了,她便知道自己今天不僅給施琅,也給李文佳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好印象。
既然她們已經離開,收穫遠大於原本的預期,她也不願再耽誤下去,往休息室走去。
夏念森跟上齊箏,在她身後半步走著。
“這麼記仇?”
他提的是“撿漏”的說法,但齊箏目不斜視,就像沒有聽到。
夏念森沒得到回應,卻並沒有閉上嘴:“不過我也沒說錯吧,如果你沒撿盛悅的漏,哪來的機會表現。”
“如果我沒撿盛悅的漏,”齊箏重複一遍這句話,稍稍側頭看向夏念森,笑了笑,“丟臉的就不只許信了。你說對吧?”
夏念森怔了怔。
按照他的脾性,如果有人這麼語帶挑釁地跟他說話,他該立馬翻臉。
但很奇怪的,現在他居然沒怎麼生氣,反而是覺得有些愉悅。
他當然知道盛悅沒她的本事,沒理由反駁,現在也不想反駁。
“行,你說的也有道理。”
齊箏將夏念森甩在身後,兀自推門走進了休息室收拾東西。
休息室隔音很好,齊箏在隔間的庫房歸置麥克風時,全然沒聽到鎖門的動靜。
二十分鐘後她收拾好準備離開,剛開門就差點撞上杵在門口的夏念森。
他環胸抱臂背對著齊箏,明顯的對峙姿態。
齊箏奇怪地繞開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面色畏懼的卓笑維。
瞥到齊箏的身影,夏念森臉上的兇狠稍稍緩和些,但說話的語調很冷:“要不是我剛剛折回來,你現在就被她鎖裡面了。”
齊箏有些意料之外,莫名地看向卓笑維。從她躲閃和仍舊不忿的表情里,齊箏很快就猜測出了原因。
卓笑維能對許信獲得講解資格不滿,自然也能對她出風頭不滿。
夏念森有些不耐煩:“怎麼說,要跟她聊聊嗎?”
齊箏並不想搭理夏念森,也沒有心情解釋她沒有這些追根究底的欲望。
於是她直接對卓笑維說道:“你走吧,什麼都沒發生。”
卓笑維抬眼掃過齊箏,又看了看夏念森,最終什麼都沒說,幾乎落荒而逃。
齊箏關好休息室的門,並沒有去管一直皺眉看著她的夏念森。
他顯然還有些話想說,但他自己不說,她也不想問。
比如,他為什麼要折回來。
第24章 升溫:圖書館,小賣部,劍拔弩張,黑燈瞎火
齊箏剛從博物館出來坐上車,手機上就開始瘋狂響起了消息,全都來自這次展會志願者的群聊。
【有人看到嗎?博物館後門那邊有人在鬧事】
【剛路過,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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