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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的醫師不中用麼?」
嗓音偏低沉,一聽便知來人是誰。
雲語聞聲望去,下一瞬,摁下驚亂一瞬的心跳,俯身行禮:「將軍安。」
謝敘披著身月白色刻紋鶴氅,眉眼映襯出幾分溫潤,
他揚了手,雲語瞥一眼小姐後便悄然退下。
陸今溪剛準備起身行禮便被按住了手,耳畔響起男子低醇的嗓音;「身子不適?」
陸今溪眼睫顫動,她沒想到次日謝敘會來探望她,
謝敘神色並無異樣,應當未曾聽到前面的交談,
陸今溪垂眸,
她有些不適地抽開手,溫順垂首:「許是昨日的湯膳油腥重了些。」
謝敘方才便聽下人回稟,夫人進補了豬肚,甲魚湯,鯽魚湯之類,
初聽謝敘還頗感新鮮,但心底不信。
如今見半躺在軟塌上無甚力氣的人兒,他信了,謝敘將人扶坐起:「補身體固然是好事,但也不可貪多。」
陸今溪垂眸頜首。
謝敘如今見慣了陸今溪低眉順眼的模樣,他都幾乎開始記不清往日她鮮活的樣子了。
很難想像出前幾個月眼前這般乖順的人兒與他針鋒相對,
「將軍府的醫師不得你的心意麼?」
謝敘沉了嗓音。
陸今溪輕搖頭,她並不願謝敘知曉她子嗣艱難之事:「將軍,陸府的醫師經常看顧妾身的身體,他更為了解情況。」
話落,靜默一瞬。
謝敘直了身子,不再勉強:「如此,便隨你的意吧。」
陸今溪溫順頜首,拉起薄毯,眼神略帶睏倦。
謝敘黑沉的視線看過陸今溪額跡小憩時留下的紅痕,輕笑了聲:「趙尚書的夫人邀你去梅園,你性子悶,出去多散散心。」
話盡,謝敘打量著陸今溪頜首的乖順模樣,
眸中閃過冷沉,
出去與人散心倒也好,他也非是要一個木頭妻子。
旋即,謝敘大掌輕撫過陸今溪發頂,罷了,只要她溫順地做好這個高門妻子,
他們可以從頭來過。
第23章 萬分厭惡謝昭離
今日是赴梅園邀約之日,
雲語領著從喜嬤嬤那處的各色樣式的狐裘,滿臉喜色地來到雲紋鏤空梳妝檯前:「小姐,你喜歡何種樣式的?」
陸今溪撫著髮髻的素手稍停,瞥一眼各式的狐裘:「挑件素色的吧。」
聞言,雲語下意識目光往下,心中犯了難。
這各式的狐裘衣偏偏都是花紋繁複,色彩奪目,
小姐這些年偏又不喜歡如此顏色的。
雲語猶豫地翻找了幾番,眉梢微動:「小姐,你瞧,這身雲紋湖藍色可鍾意?」
見小姐頜首同意,雲語便上前幾步從身後為小姐系上狐裘,
「小姐,今日那趙尚書的夫人邀了不少人前去賞梅,到時候一定熱鬧非常。」
陸今溪抿唇:「可有我熟識之人?」
雲語手頓一瞬,腦中思索幾番,思來想去,竟也未尋到一人,
「小姐,你這些年甚少外出,閨中結識的人也都疏遠了,如今無甚認識之人也正常。」
話落,陸今溪輕落了從耳上摘下的玉墜,帶起一聲脆響,
這些年何止是甚少外出,她連姨娘都甚少得見,
如果非是要論嫁入將軍府的好處,那可能就是她有了出門的自由。
雲語取了手中暖爐小心呈放在小姐手心,復又為小姐戴上兜帽。
陸今溪體寒,手心因著暖爐有了幾分溫度,望了眼外間白茫茫一片之景,
她記起幾日前她讓雲語去往陸府之事:「雲語,你那日去往姨娘那兒,姨娘如何同你說的。」
雲語直起身子,停了整理衣擺的手:「小姐,姨娘囑咐我將她身邊的醫師帶來,今日等你從趙尚書府上回來,便為你診脈。」
陸今溪點頭,此事宜早不宜遲。
雲語抬了眼,望見小姐耳垂空落落:「小姐,不上耳墜麼?」
「換一副。」
雲語視線落在被擱置在台上的上等赤金鏤空耳墜,眉心一跳,
她避開視線,尋了副樸素些的白玉耳墜,素靜簡單。
陸今溪微側頭,撫著略微刺痛的耳垂,
雲語小心地放輕力道,眼尖地看到耳垂上一道刮痕,隱有血絲,
等雲語戴好了耳飾,方才知自己額間出了層薄汗,
她到底是沒能忍住:「小姐,雲語知道你心裡苦,但也切勿傷了自己啊。」
方才雲語看見那被隨意擱置的耳墜之時,就忍住了心裡話,
但她看到小姐因此傷了自己,她便再也忍不住。
不喜謝將軍送來之物,擱置一旁不理便是,小姐何苦賭氣傷了自己。
雲語皺眉,橫生怨氣,謝將軍讓下人送來便是,非要親自為小姐戴上。
陸今溪眉眼淡然,語氣溫潤:「不妨事,小傷而已。」
陸今溪側過身:「雲語,你可曾記得那日你如何暈過去的。」
雲語指尖無意識摩挲,她尚記得眼前一黑時的心悸,心裡發麻,那日她和往常一樣路經巷口,突然就被蒙了眼,
隨後她便暈倒在地,等她醒來之時,第一眼見到之人便是謝將軍身旁的景武。
雲語再一次回憶了那日之事。
陸今溪垂首,雲語這些話她也聽了好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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