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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的車,沒有留的必要,杜召直接將車推下山崖,摔了個粉碎,隨即對鄔長筠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在蓊鬱的叢林裡,從晚霞時走到滿天星。
好不容易看到個能歇腳的茅草屋,還破了頂,露天的。
鄔長筠跟著杜召走過去,不由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們第一次親密的時候,也是在類似這樣的地方。
剛進門,嗆了滿臉灰塵。
杜召把她推出去:「我來,等著去。」
鄔長筠沒跟他客氣,自個坐到外面的小石凳上,捏了捏酸痛的腿。
她擼起褲子,看著滿是淤青的小腿,還有些腫脹,是在中島醫院被門砸得,強撐著走了這麼遠的山路,現在更加脹痛了。
不一會兒,杜召將掃把扔了出來,他站在破窗口,撣了撣頭髮,綿綿的灰洋洋灑灑落下來:「進來歇會。」
鄔長筠起身,到門口往裡看一眼,草屋雖破破爛爛,但被杜召清掃得還挺乾淨,她剛要邁入,見杜召站在床邊,把上衣扒了:「脫衣服。」
鄔長筠神色一凝:「幹什麼?」
「你的衣服一身血,我拿去洗洗,你穿我的。」
「用不著。」鄔長筠直接轉身走了。
身上的病服確實髒,血跡斑斑,還沾了不少藥水和泥漬,是得好好洗洗。
她往周邊望去,見東邊不遠處有條小河,便走了過去。
鄔長筠將病服脫下來,裡面是緊身的黑色內襯,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杜召跟過來,怕她冷著,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隨即走入澄碧的河水中。
鄔長筠肩膀一抖,把他衣服掀到地上,見杜召沉入河底,半天沒冒頭。
她不時偷瞄過去一眼,忽然,不遠處碧波翻湧,一片水花四濺,杜召於河中央起身,扔了條魚到她身邊:「烤去,餓了。」
鄔長筠本就梗著口氣,看他這頤指氣使的態度,更不爽了,把魚撿起來扔回水裡:「自己不會烤?」
杜召朝她走過來,半邊身浸泡在水裡:「不會,就想吃你烤的。」
鄔長筠俯視著他黑潤的雙眸,逐漸平靜下來:「你究竟是什麼人?」終於問出來了,即便心裡已經有了些答案,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杜召沉默地看著她,忽然微微彎了下唇角:「你不是一直想見百穀嗎?麥子。」
話音剛落,鄔長筠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和陳修原一起瞞著我。」她強壓住怒氣,「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輕輕一下,撓痒痒似的,杜召知道她只是撒撒氣,沒用全力,脈脈地仰視著她,什麼都沒有解釋,握住她的手,又給了自己重重一記耳光:「解氣了嗎?」
鄔長筠心頭一震,微微蜷起手指,沒吱聲。
杜召又拉她的手扇自己一下:「不解氣繼續打,我抗揍的很。」
鄔長筠抽出手,握緊拳頭,確實想給他狠狠來一下,見杜召沒有絲毫閃躲,手懸在他的眼前,遲遲沒落下。
杜召凝視著她閃爍的眸光,忽然勾住她脖子,將人拽下水中,再抱起來,用力親了下額頭:「冷靜了嗎?」話剛出口,臉上挨了她結結實實的一拳。
「混蛋。」
……
水裡這麼一通折騰,身上倒是洗了個乾淨。
杜召砍了些樹枝燒上,兩人邊烤火暖暖身子,邊吃烤魚。
沒加任何調料,腥得難以下咽,杜召卻跟幾天沒吃飯似的,狼吞虎咽,還摸了兩個野果子來。
鄔長筠不想搭理他,任他說什麼都不理不睬,把魚啃了一半,逕直進了屋。
杜召吃飽喝足,將火熄了,擦擦手跟過去,靠在門框邊問:「我睡哪?」
近兩天沒好好睡一覺,鄔長筠整個人現在頭暈眼花的,只想眯會,合衣躺在床上,隨口道:「床底。」
杜召邁進來,關上門,還真鑽進了床底。
鄔長筠擰眉往床下看一眼,有些無語。
杜召卻閉著眼說:「有點擠,將就睡。」
鄔長筠躺回去,重重踩了下床板,灑了杜召一身灰。
他輕咳兩聲:「筠筠,別鬧。」
兩人一上一下躺著,瞬間都安靜下來。
四下里,徒余牆外老樹的「簌簌」聲。
鄔長筠望著上方的夜空,漫天繁星,還能看到些朦朧的月暈,讓人的心都平和下來。
「老陳什麼時候知道的?」她閉上眼睛,低聲問道:「還是我們一開始來滬江就知道?」
「你們搬進我家之後。」
「這麼早。」鄔長筠回憶一番,又用力踢了下床,「你們合起伙來玩我?」
「怎麼能叫玩你呢。」杜召聲音也沉下來,帶著濃濃的疲憊,「我是為你好。」
「說的冠冕堂皇。」鄔長筠越想越惱,「我用得著你操心?你是我什麼人。」
誰知杜召忽然從床底出來,蓋在她的身上:「男人。」
鄔長筠要推開他,杜召將人緊緊攏在懷裡動彈不得:「我還沒教訓你,戲不唱,書不讀,跑來抗什麼日?」
「每個人都這麼想,那早亡國了。」
杜召看她這一本正經的表情,眼裡不禁露出點笑意:「說實話,這幾年想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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