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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今今接過來:「謝謝。」
「野澤君心疼了。」阪田與野澤相熟,開起玩笑,「教授話不多,關心人都是直接表現出來。」他忽然起身,想給兩人留獨處的時間,手朝百合伸過去,「我們去那邊看一看吧,我剛才看到兔子跑了過去。」
百合沒拒絕,擦擦手,跟人離開了。
寂靜的半坡,只剩他們兩,陳今今雖低著臉,但餘光注意到野澤一直盯著自己。
聽百合和阪田往北邊走遠了,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溜走,剛抬頭,野澤將一條手鍊遞過來:「送給你。」
她趕緊拒絕:「我不能要,謝謝您的好意。」
「別這麼客氣。」野澤不顧她的拒絕,直接拉起她的手,將手鍊扣在纖細的手腕上。是條銀鏈子,墜了兩顆紫水晶,在陽光下閃閃的,很漂亮。
陳今今想要脫下它,野澤按下她的手:「很適合你,不值錢的東西,收下吧。」
「可是……」陳今今抬眼與人對視:「我沒有可以送給你的東西。」
野澤凝視著她的雙眸,忽然不說話了。
陳今今瞧他這含情脈脈的眼神,感覺到不對,想要抽出手來。
野澤卻握緊她的雙手,拉至腹前:「惠子,我喜歡你。」
雖料想過這種情況,但真正表達出來,陳今今腦袋還是「嗡」的一下,心想:完了,人沒逃出去,惹上孽緣。
野澤見她沒反應,逐漸湊近,想要吻上去。
陳今今及時別過臉,縮起脖子,躲了過去。
野澤僵了兩秒,只在她耳廓落下一吻,輕聲道:「我想要你的心。」
一陣瘮人的寒意沿著背脊蔓延……
陳今今只覺得毛骨悚然。
野澤退後,沒有強迫她,繼續端正地坐著:「我可以等待。」
有種劫後餘生之感,陳今今隨手抓一顆橘子,力下重了,指甲扎進果肉里,流了滿手黃色汁液,她忽然想到什麼,抬臉四處張望,不見狗的蹤影:「橘子呢?」
野澤推了下眼鏡,目光飄至遠處。
「我去找找。」陳今今立馬起身。
「別走遠了。」
「好。」
野澤目送她走開,淡定地倒了杯紅酒飲下,只以為她是害羞了,便留給一些空間,讓她冷靜冷靜。
陳今今朝與百合和阪田相反的方向去,來到坡另一邊,遠遠看到狗正在河邊喝水。
對不起,我已自身難保,帶不上你了。
她回頭看一眼,沒見那三人,再朝遠方的樹林望去。
跑,跑,跑——
陳今今一直隨身帶著微型相機和膠捲,她將東西從內衣深處掏出來,叼在嘴裡,往河邊跑,跳進去游到岸對面,以平生最快速度沖向幽深的樹林。
跑,跑,快跑——
這片樹林太大了,陳今今渾身濕透,毫不停歇地往前沖,忽然一腳踩空,巨大的失重感後,是頭破血流的眩暈感。
她掉進了一個陷阱里,不知是附近村民挖的,還是中島醫院的惡魔們為了抓野味食用而做。
陳今今強忍後背與右腿的劇痛起身,手扒著泥牆往上爬,可坑太深,壁又直,怎麼也爬不上去。指甲蓋抓劈了,傷到指腹,血沾著泥,泥混著血……
她試了無數次,精疲力盡地躺在坑裡。
夜深了,溫度驟降,露水冷若冰。
陳今今蜷縮成一團,好不容易干透的衣服又潮濕到里,凍得直抖。
……
好疼啊。
從里疼到外。
陳今今躺在手術台上,耳邊是刀具相碰細微卻刺耳的聲音。
她忽然醒過來,翹首往前看過去,只見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扒自己的肚子。她四肢被束縛住,剛要叫,被捂住嘴巴,什麼聲都發不出,只能眼睜睜看他們掏出一個個器官。
忽然,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醫生摘下口罩。
是野澤。
他緩緩捧起一顆血淋淋的心臟,笑著對自己說:「惠子,我要你的心。」
陳今今猛然睜開眼,周圍很安靜,充斥著濃濃的消毒水味,上方是熟悉的灰色條形天花板。
燈沒開,房間有些晦暗。
她一時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雙腳亂蹬,將身上的被子踢了下去,手背上扎著的針也脫落,緩緩流出血來。
百合聽見動靜趕緊來穩住她:「惠子,惠子!」
陳今今驚恐地盯著她,大喘氣,去扒自己的上衣檢查腹部。
白淨完整的一塊皮膚,沒有刀痕。
「惠子,你怎麼了?」
陳今今平定下來,環顧周圍熟悉的環境,卻更加絕望了。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鬼地方。
她再也壓抑不住情緒,崩潰地捶手邊的病床。
「惠子,別這樣,你還受著傷!」
「惠子!你怎麼了?」
野澤正好過來探望,見她連抓帶揣的樣子,上前摟住人:「別激動,沒事了,你得救了。」
陳今今卻無助地嚎啕起來,這一刻,她倒寧願自己死在那個亂坑裡。
野澤身上是淡淡的皂角味,卻熏得她頭暈想吐。
陳今今不停地掙扎,手在他身上又捶又搡。
滾開,滾開,去死,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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