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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長筠嗤笑一聲:「忙著抓中國人。」
杜興臉色頓時冷下來,微微歪下頭:「小舅媽這是什麼話?我們是在為新政府工作,追求的是和平,抓那幾個逆黨,為的是活更多的中國人。」他輕促地冷笑兩聲,直直盯著鄔長筠,「小舅媽思想有問題啊。」
不想,一直沉默的賀明謠毫無徵兆地開口:「長筠應該不是那個意思。」
杜興略感驚訝地俯視她,稀奇,半天不吭一聲的啞巴居然張口了,為的還是鄔長筠。杜興攥住她的頭髮晃了晃:「你說什麼?」
賀明謠盤起的頭髮被他扯散掉,聲音悶在喉嚨里:「疼——」
鄔長筠見杜興沒輕沒重地拽她頭髮,走過來,一把拉過他的手腕:「她是你妻子,不是出氣筒,你有什麼不滿直接沖我來。」鄔長筠扔掉杜興的手,「別恃強凌弱,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呵。」杜興手甩甩手,有意思地看著她,「小舅媽又生氣了,怎麼辦?」他把左臉湊過去,「要不你打我兩巴掌解解氣。」
杜召一直沒吭聲,知道這種小場面,她還應付的來。
他面色如常,把酒換成茶水,泄泄火。
鄔長筠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杜興,我知道你一直記著幾年前的仇,那年當眾打你兩巴掌確實是我太衝動,叫你丟了面子,可誰還沒個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再說是你先出言不遜的,否則我這手再賤也不會甩到你臉上。都過去三年多了,你這心裡實在要是過不去,今天就打回來,或者給我一刀,把這仇報了,以後別隔三差五找理由噁心人。」
杜興冷不丁笑得肩膀亂顫,整個包廂迴蕩著瘮人的笑聲,他輕撫了撫賀明謠的頭,將她蓬亂的發理順:「謠謠,你說我打不打?」
賀明謠低下頭,不敢說話。
陳修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杜召靜靜坐在杜興對面,時不時抿一口茶。
杜興還真拿出把刀來:「小舅媽,這可是你說的。」
鄔長筠把頭髮甩到背後:「往身上扎,我這臉還得留著唱戲。」
杜興走到她身後:「那我得好好想想。」
杜召見杜興的刀尖在她衣服上輕輕滑過去,臉陰沉了幾分,放下茶杯:「行了,還沒玩夠?」
「我可沒玩。」
杜召聲音都低下來:「杜興。」
杜興不顧他的警告,拉住鄔長筠的頭髮,刀子迅速划過,割下一縷,握在手心,放到鼻間深嗅了一口:「小舅媽的頭髮真香,用的什麼牌子洗髮水?我買來給謠謠也用用。」
鄔長筠抬眸看過去,恨不得將這狗漢奸碎屍萬段,她騰地站起來,身下的椅子往後滑,發出刺耳的聲音,一把搡開擋路的杜興,到陳修原旁邊扶起人:「老陳。」
陳修原皺著眉哼了兩聲,又沒動靜了。
鄔長筠將他拽起來,手臂搭到自己肩上,扶人離開包廂。
杜召起身跟過去,走到杜興面前停下,將他手裡的長髮奪過來。
杜興正要開口,半個字都沒吐出來,被杜召一掌按在桌上。
賀明謠嚇得往後退:「阿召,不,五哥,別——」
杜興臉貼著冰涼的餐桌,一動不得動,看向賀明謠慌亂的表情,笑道:「哥,這是幹什麼?」
杜召輕飄飄地俯視他,手下加了幾分力:「以後你再借舊事發瘋,我把你頭皮揭了。」
「嘶——」杜興五官揪到一起,「想想就疼。」
杜召瞥了眼賀明謠,有些話不便多說,鬆開手,逕直走了出去。
杜興站直,扭扭脖子,長呼口氣,猝不及防彎下腰,對著賀明謠的臉。
嚇得人一怔。
「怕什麼?」
賀明謠搖搖頭。
「我可怕還是杜召可怕?」
「他,他——」
「是嗎?」杜興笑起來,「你還真是讓我意外,居然會幫那個婊.子說話,奪愛之仇,忘了?」
「沒有……不是……沒有奪愛。」
杜興瞧她語無倫次的樣子,圈住她的脖子,把人夾起來:「都走了,我們也回家去,回家慢慢聊。」
……
江海飯店離鄔長筠的住處開車不到十分鐘,車開不進胡同,停在街邊。
地上滑,杜召不放心他們,把陳修原背起來送進去。
冰凝雪積,人們都躲在家裡,四周一片寂靜,只有踩在雪地「嘶嘶」的聲音。
天上還在飄雪,凌亂的雪花落在他們身上,三個夜歸人,一道白了頭。
幽深的巷子比往常亮堂許多。
鄔長筠跟在兩個男人後頭,光是看著高大沉穩的背影,方才所有的壞情緒都瞬間消散了。
何苦與小人鬥氣?在乎的人都平安,就夠了。
杜召將陳修原放到床上,脫去外衣和鞋子,見他酣睡如泥,便要回去:「我走了,麻煩你照顧著點,有情況通知我。」
「嗯。」
杜召轉過身去,剛朝房門走兩步。
「等等。」
他定在原地,回頭溫柔地對她笑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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