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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原見她神色有些異常,便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鄔長筠微抬臉,眸光動了一下,語氣平平,「我想回去住,回我們租的小院。」
陳修原大概能猜到原因:「阿召對你——」
鄔長筠掀開被子,直接躺進被窩,拉過被子蒙住頭,不說話了。
陳修原看著隆起的被褥紋絲不動,欲言又止,心里微嘆了一聲,將書合上,檯燈關掉,輕輕躺去床尾。
方才的荒誕行為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一閉眼,儘是纏綿的吻和熾熱的手指。
該死,為什麼沒控制住……
鄔長筠將身體縮成一團,手抱住腿,用力掐了自己兩下。
不能再墮落下去了。
……
鄔長筠失眠了整夜,怕打擾陳修原休息,一直窩在床邊一動不動,等他醒來才舒展開,換了個姿勢躺著,手臂、背和雙腿都無比酸痛。
她一直聽著周邊的動靜,杜召還沒起來。
也不早了,溫暖的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她想自己不會再睡著了,與其躺在這無休止地亂想,不如起來找點事做,分散注意力。
等陳修原洗漱完,鄔長筠才拿上換洗衣服去衛生間沖個澡。昨夜心太亂,什麼都不想干,襯褲被搞得黏糊糊的,難受得很。
她迅速沖完,剛出衛生間,沿著走廊往前走兩步,杜召的門忽然開了。
鄔長筠頓時僵在原地,倉促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前行,從人身前路過。
杜召睨向她領口:「紐扣岔了。」
鄔長筠垂眸看去,確實系錯了:「……」裝作沒聽見,腳下如風,往樓梯走去。
杜召瞧她倉皇的背影,勾了下唇角,慢悠悠地跟下去。
早餐上桌了,陳老夫人見鄔長筠下樓,叫一聲:「快來吃飯。」
鄔長筠現在只想離開這裡:「我去戲班子吃。」
「都盛好了,剛要讓湘湘叫你們去。」陳老夫人笑容滿面,看上去心情很不錯,「昨天請了和萃樓的廚師來家裡,我學了兩道,今天特意給你們煮了鍋雞粥,來嘗嘗。」
不好再拒絕了,鄔長筠硬著頭皮坐過去:「辛苦您了。」
「我也很久沒下廚,上回還是六年前。」正說著,杜召下來了,陳老夫人連忙招手,「阿召,趕緊過來。」
杜召走近,坐回老位置,彎下腰深嗅:「真香,外婆親手做的,我得喝三碗。」
陳老夫人笑道:「就你耳朵尖。」
杜召端起小碗喝了一口:「嗯,太好喝了。」
陳修原也稱讚:「一點也不輸大廚。」
陳老夫人見孩子們喜歡,笑容更深了些:「湘湘也坐。」
「欸。」湘湘去廚房盛了一碗,坐到鄔長筠旁邊,抿了一口,誇張地豎起大拇指,「好好吃!」
「那就多吃點,喜歡吃,明早我繼續做。」
陳修原道:「太辛苦了,叫湘湘去買就是了,您早上多睡會。」
陳老夫人:「上了年紀睡不著,最近五點多就醒了,就是天沒亮,又冷,不想起……」
他們閒聊著,鄔長筠一直低頭默默喝粥。
陳修原給她夾了塊糖饅頭:「吃個饅頭。」
鄔長筠回過神,朝旁邊的人看去,點下頭:「謝謝。」回眸時,目光無意落到坐在斜對面杜召的手上。
此時他正端著小碗,輕輕晃著雞粥散熱,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有力,指尖被燙得泛紅,手面青筋清晰地突起,讓她不禁又回憶起那些醉生夢死的細節。
鄔長筠連忙垂下眼眸,藏住微盪的眼波。
陳老夫人瞧向她,奇怪道:「長筠怎麼耳朵這麼紅?」
鄔長筠揉了下耳垂,掩飾道:「熱的,喝急了,粥有點燙。」
「慢點喝,不著急。」陳老夫人見她眼下發黑,「昨晚沒睡好?」
「挺好的。」
杜召見鄔長筠臉蛋都變得緋紅,打斷外祖母的話:「改天外婆教我煮粥,我來做給你們吃。」
陳老夫人轉移注意力,又和他說話去了。
鄔長筠只吃了一碗粥和一個饅頭,同陳老夫人說戲班子要排練,便先行下了桌,一路走去玉生班。
臘月天寒,個個賴床,一個都沒起,她換上練功服,拿長槍獨自耍了會,才去挨個房間敲門,將人都叫起來練功。
鄔長筠不停地練了一上午,輕薄的衣衫被汗濕透了,黏在身上,一會兒又被刺骨的冷風吹乾。她裹上棉服,握了碗熱茶在檐下坐,盯著田穗練武。
一歇下來,那些觸感又清晰地回到身上,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次……酒後亂性。何況只是用手,像過去那樣,灑脫點,看淡就好。可她在心里勸說了自己無數遍,還是難以釋懷,難以面對他、他的家人,包括自己。
……
慕琦明天離開滬江,杜召去她居所交接完一些事情,十點半才到家。
陳修原聽見動靜,從房裡出來。
杜召停在走廊,左臂彎搭著黑色大衣,右手半插在西褲口袋裡,輕飄飄地俯視他,喚了聲:「小舅。」
「長筠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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