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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只是普通朋友?」
「嗯。」
慕琦正視前方,理了理裙擺:「聽說前陣子你們商社抓了個女共.黨。」
杜召陰沉著臉,沒吭聲。
慕琦斜眼睨他:「你這是什麼表情?」
「自己看不到?」
「火氣這麼大,怎麼?心疼了?」
杜召不想搭理她。
慕琦側過身正對著他:「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你別忘了,我們始終不是一個陣營的,就算現在國.共合作,以後怎麼樣誰都不知道。」
「都是抗日的,都是中國人。」
「杜末舟,你思想有問題啊。」慕琦眉心淺皺,審視著他的眼神,「有赤化的傾向,你信不信我上報重慶。」
「告去吧,老子不怕。」
慕琦有些惱:「注意你的態度,我是你上級。」
杜召沉默了。
慕琦正回身,嚴肅道:「這種話當我面說說就算了,以後注意點。」
杜召哼笑一聲:「可不就是當你面說說,你還能真把我告上去不成。」
慕琦手指了指他:「擺正你的立場,否則日本人和漢奸不把你扒層皮,軍統也不會放過你。」
「正的很,你就別操這心了。」杜召單手掌著方向盤,轉個彎,穩穩停在公寓樓下,「到了。」
慕琦解了安全帶:「走了,出來抱一下。」
杜召下車繞到副駕駛,幫她打開車門,牽著人的手將她擁入懷中。
慕琦手落在他的腰上,甜蜜地假笑:「明天有一批貨要到,等我聯繫你。」
「嗯。」
兩人鬆開,杜召理了下她鬢邊的發:「上去吧。」
「再見。」
等到樓上燈亮了,杜召才坐回車裡,他點上根煙,降下車窗,夾著煙的手搭在窗框上,發動車子,在這混沌的城市亂晃,沒有歸處。
滿腦子都是那個戰地記者的話:
「你太讓人失望了。」
……
第110章
鄔長筠約了位小有名氣的青衣到紅山咖啡館,想邀請他來戲院演兩場。
雖一個文一個武,但都是唱京劇的,兩人十分聊得來,鄔長筠開出的價碼也合適,很快談妥了。
聊完了正事,他又與鄔長筠扯了扯拍電影的那些事,說自己是她的影迷,看過三部她演的電影……
話多了,口也渴,一杯咖啡見底,又續上了一杯。
「真沒想到鄔老闆這麼早就嫁人了。」
「不耽誤事業。」
「鄔老闆每日拋頭露面的,先生沒有意見?」
「他很支持我。」
「那先生真是——」話說了一半,後領忽然被人攥住,他整個被拎起來,放到了桌側,正要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瞧著是個西裝革履的紳士,卻不面善,他蔫了點聲,「你幹什麼?」
杜召盯著鄔長筠,沒空看他:「滾。」
「你——」
鄔長筠起身,將錢放在桌上,對青衣說:「換個地方聊。」
剛走出去兩步,被杜召扼住手腕。
他這會才側過臉來,漫不經心地乜了眼男人,什麼話都沒說,將腰後的槍拿出來,放在桌上。
青衣心裡杵了下,對鄔長筠頷首:「鄔老闆,改天再聊,我先走了。」
鄔長筠抽不出手,俯視過去:「杜老闆整天這麼閒?到處晃蕩找女人?」
「是不太忙。」杜召用力一拉,將她拽到身邊坐下,「找你就夠了。」
「我忙,放開。」
「我可沒跟蹤你,路過,看到你跟個男人笑得正歡,怎麼不對我笑幾個?」
鄔長筠任他握著自己手腕,乾脆不動彈了。
「他誰啊?」
「唱戲的。」
「唱什麼的?」
「青衣。」
「難怪油頭粉面的。」杜召撒開手,「陪我喝一杯?」
鄔長筠揉揉手腕起身:「我飽了,看到你更沒胃口,你自己慢慢喝吧。」
杜召順勢拍了下她的屁股。
鄔長筠一腳踩在他皮鞋上,使勁碾了碾:「大外甥,這麼多人,我不想扇你。」
杜召笑了:「行,忙去吧,反正明天還會再見。」
鄔長筠走出咖啡店,往東去。
旁邊的玻璃窗忽然傳來敲擊聲,她看過去,就見杜召隨手拿起桌上花瓶里的一支玫瑰。
久遠的回憶一下子衝進腦海里。
她又想起這個男人曾傷痕累累地帶一支玫瑰來看自己的首映會。
杜召吻了下手指,蓋到玻璃上。
鄔長筠一眼都不想看他這浪蕩樣,挪開目光,快步離開。
直到第二天傍晚,鄔長筠才明白昨天杜召口中那句「明天還會再見」是什麼意思。
他的外祖母、陳修原的母親來滬江了。
為了戲做的真,陳修原先前帶鄔長筠回過一次老家,拜會陳家長輩。陳老爺前幾年去世了,家中無妾室,從始至今只有陳老夫人一個,陳修原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長姐,便是杜召那離世的母親。
這頓飯,作為兒媳,她是一定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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