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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鄔長筠往陳修原看去,「我現在只想配合丈夫,做個好妻子。」
李老闆笑道:「沒想到陳太太還是個賢內助啊。」
「我開了家戲院,有空的話,請李老闆賞賞臉過來聽兩場。」
未待他回答,一隻寬大溫暖的手掌落在鄔長筠的手腕上,猛地將人拽走。
她被迫轉了個圈,差點摔進男人懷裡,還好腳下穩,及時站定,往上一看,果然是杜召。
他一臉快要殺人的表情,冷冷看了李老闆一眼:「李老闆,讓一讓?」
李老闆自知得罪不起,點點頭:「請。」
鄔長筠要走,被杜召拽回來,緊握她的手腕不放,另一手落在她的腰上,抱著人跟隨悠揚的音樂輕輕晃動:「陪我跳一個。」
「疼。」
杜召手下微鬆了松,凝視她的雙眸:「看著我。」
鄔長筠側著臉,始終不正眼看他。
杜召歪臉,去找她的眼睛。
鄔長筠躲過去,躲過來,無奈地抬眼看他:「無不無聊?」
「當然不,看著你可太有意思了。」
鄔長筠用力踩向他的腳。
杜召也不躲,任她踩著自己,繼續輕舞。
陳文甫見舞池舉止曖昧的兩人,意味深長地笑了下,看來自己這個兄弟還是沒放下老情人,滬江誰不知道鄔長筠從前跟過他,現在又成了舅母,這輩分亂的,最近免不得又要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他提醒道:「不把舅媽請過來坐坐,跳這麼久了。」
陳修原卻說:「難得放鬆,隨她開心。」
陳文甫不知他是真大方還是有所顧忌,雖然是親戚,但目前這形勢,誰敢跟杜召結下樑子,怕是杜召想要他閨女,都得乖乖送上。
他在心裡默默嘆口氣,拿著酒杯起身:「我去那邊坐坐,改日帶舅媽一起吃個飯。」
「好。」
舞池裡,杜召靠近鄔長筠耳邊,溫熱的呼吸在耳畔縈繞,酥酥麻麻的:「你就不怕小舅生氣。」
「他沒那么小肚雞腸。」
杜召聽出來這話是在含沙射影說自己:「不去唱戲,好好開你的戲院,跑這來幹什麼?」
「你來幹什麼,我就來幹什麼。」鄔長筠看向他肩,「傷好了?」
「你應該再扎深點,怎麼,留情了,捨不得?」
「早知道往你喉嚨插了。」
杜召忽然停下,掰開她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好啊,給你個機會。」
鄔長筠猛地甩開他:「有病。」
她到陳修原旁邊坐著,倒杯酒一飲而盡。
陳修原:「慢點喝。」
杜召慢悠悠地走過來:「小舅,不去跳舞?」
陳修原道:「讓她歇會。」
鄔長筠又倒了杯酒喝下,自打杜召過來,就沒人敢到這桌來邀請她跳舞,連明目張膽的眼神都少了很多。
真倒霉,這種時候碰上這瘟神,也不知任務完成沒?
鄔長筠拿上包起身:「我去洗手間。」
座上只剩兩個各懷心事的男人。
杜召拿起酒杯,放手裡晃了晃:「小舅不是不喝酒嗎?」
「這是汽水。」
杜召笑了:「她可是個酒鬼,你們兩能過到一起?」
「互相遷就,婚姻本就是這樣。」
「那你得把她看好了,別不小心,被人搶走了。」
陳修原明白他的意思:「阿召,我知道你們兩的過往,誰都有過去,我並不在意,我跟她現在感情很好,過去的事情翻篇了,希望你也能放下。」
「要是不呢?」
「我是你為數不多的親人了,我不希望我們因為這些事情傷害親情,或是——」
杜召忽然摔了杯子,站起來俯視著陳修原,聲音瞬間變得沉重:「幹嘛提這。」
陳修原靜默片刻,明知道杜家人丁所剩無幾,這話,確實不對了:「抱歉。」
杜召扯了下領帶,又彎腰重新倒一杯酒敬他:「是不該因為女人傷感情,我幹了。」喝完,他放下杯子,又鬆了下領帶,「你坐會。」
「嗯。」
……
鄔長筠關掉水龍頭,直起身,看著鏡中的自己,理了下頭髮,剛要走,一個女侍應生來到身邊,給她一支黃色玫瑰,笑著說:「小姐,有位先生送你的。」
鄔長筠接過來,忽然想到什麼:「哪位先生?」
「不知道,是一個賣花的小女孩給我的,說有個叔叔讓她把花交給服務員,再轉送給穿白裙子拿藍色包的姐姐。」
鄔長筠本想再追問,又怕舉止可疑,便與侍應生道了個謝。
見人離開,她進了個隔間,關上門,坐在馬桶上仔細看這支花,花瓣、葉子都沒問題,她將花枝倒過來,忽然看到根部沾著泥,指甲摳一摳,才發現裡面被挖空,她小心將花枝折斷,果然藏了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列小字,字歪歪扭扭,應該故意讓人分辨不出筆跡:
三樓東起第四盆花。
鄔長筠起身,將紙條和玫瑰全部撕碎扔進馬桶里衝掉,走出了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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