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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她圖你錢。」
「她這人進退有度,雖貪財,但還貪的挺有原則,有分寸感,是好事。」
白解瞧著他的笑臉:「要我說,直接挑明,管她同不同意,帶回家得了。」
「那是土匪。」
「我怎麼感覺你在說雲寨那少當家呢。」
杜召想起故友,又哽了口氣,當年日本人為了奪礦,屠了他整個寨子,可在這片土地上,那不過是日寇所作罪孽的其中之一。
千千萬萬樁命案,血海深仇,豈敢忘記。
白解見杜召神色凝重,意識到提錯了人,又惹他鬱悶了,立馬轉移話題:「不過你跟她在一塊的時候,像個人了。」
「罵我?」
「不是那個意思,」白解不急不緩地開車,說話也慢吞吞的,「是多了喜怒哀樂,你沒感覺到嗎?這陣子,你總是莫名的笑。」
杜召沉默了。
「你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過。」白解眉開眼笑的,「你啊,就是愛上人家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杜召看向他:「笑這麼歡,熱鬧好看嗎?」
白解回過頭來:「好看死了,頭一回見,新鮮。」
「行了,好好開車。」
「誒。」
……
杜召給鄔長筠安排的人叫林生玉,既是經紀人又是助理,負責她日後接片、廣告、合同以及所有瑣碎的事情。
像是趕鴨子上架一樣,《傳世》剛殺青,林生玉就把她帶去另一個片場,她給鄔長筠接了好幾個廣告,有雪花膏、口紅等。
今天要拍月曆牌女郎,鄔長筠化著精緻的妝容,穿條藏青色旗袍,還圍了條白色軟毛披肩,看上去優雅又華貴。
雖然沒經驗,但她到底唱了十幾年的戲,上台無數,對儀態、表情、動作的把握非常好,僅需攝影師稍加指點,便通了。
鄔長筠時間幾乎被排滿了,第一次體會到不用自己奮力爭取就可以得來機會的滋味,讓她極度不適應,又覺得有些虛幻。
可一件件實實在在的活如山般壓過來,叫她也顧不上想太多了。
晚上有一場飯局,是一部電影的製片方,背後老闆是美文電影公司的陳文甫,杜召的好友。
來了四個人,都客客氣氣的,交談很順利,沒讓鄔長筠試戲,直接敲定,還給了六百預付款。
第二天,鄔長筠就拿著支票去銀行兌換,又將錢存到自己帳戶上。眼看著金額越來越多,她是越來越有幹勁。
這樣發展下去,根本不用一年,半年她就可以離開,用足夠自己衣食無憂的錢,去換下輩子的自由。
……
晚上,鄔長筠正看劇本,樓下忽然傳來吹口哨的聲音。
她沒當回事,那聲音卻不停,剛想罵,又聽到一句:「鄔長筠。」
是李香庭。
鄔長筠打開窗,俯視立在樓下的人:「你回來了。」
李香庭仰頭笑著看她:「方便出來嗎?」
「稍等。」雖然入了夏,夜裡涼意還是重,她拿上披肩下樓。
李香庭一見人,提起手裡的袋子:「給你拿了點特產,不多,嘗嘗看。」
「謝謝。」鄔長筠接下來,「你黑了好多。」
「天天在外面曬的原因,過段時間就好了。」他還瘦了點,臉硬朗不少,「先前想邀請你去我家吃飯,一直忙,沒時間,又出去這麼久,今天下午剛到滬江,我是來給你送請柬的。」
「什麼好事?」
李香庭從口袋拿出一張紅色卡片:「六月二十九號,我妹妹生日,辦了個宴會,有空的話過來玩玩。」
「好。」
「那改天再約,我還得給老孟送張請柬。」
「嗯。」
「再見。」李香庭小跑著離開,到拐彎處還回頭打招呼,「快上去吧。」
人影消失在黑暗裡,鄔長筠攬了下披肩,展開請柬看一眼,是華叔的筆跡,她隨手摺了兩翻,握著方寸之物上樓。
……
杜召正在辦公室看兵工廠送來的武器設計圖紙,聽見敲門聲,將圖紙放回文件袋裡:「進來。」
一見鄔長筠,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他往後靠去,蹺起腿神懌氣愉地看著來人。
林生玉道:「杜先生,我把合同帶來了,麻煩您簽個字。」
林生玉是陳文甫的人,杜召自然信得過,沒有看具體條例,直接簽了。
鄔長筠倒是看的仔細,查閱到分成比例時,疑惑道:「不是說好分您百分之二十,怎麼這寫著百分之十。」
「不滿意?」
鄔長筠與他對視兩秒,沒回答,低頭看完,簽了字。
一式三份,各持一份。
杜召將合同隨手放進抽屜里,叫林生玉先回去。
鄔長筠問:「還有事嗎?」
「晚上去看個電影,」他又強調一句,「學習一下前輩的經驗。」
「不去,得回去看劇本。」
「這麼忙,看來得少給你接點工作。」話音剛落,白解敲門進來,手裡拿了張紅卡片。
鄔長筠一眼就認出了那張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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